央視門前最近很是有些熱鬧。羅京去世了，據說新聞聯播要變臉了，高考影像“誤播”了——甚至，連對誤播的道歉，網上發布時間都能搞錯了。當然，更讓人關注的，還是時下央視主持人方靜的間諜門事件。
最新報道稱，方靜身陷“間諜門”一事終于告一段落。 6月13日，方靜做客一家網站，對此事進行了詳細解釋，她稱，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部門找自己了解任何情況；此事的最初“爆料者”阿憶于當日凌晨發表博客文章致歉；更早些時候，6月12日下午，《防務新觀察》節目嘉賓張召忠已發博文就方靜一事作出澄清。
雖說是“告一段落”，卻分明依舊是了猶未了。事件的始作俑者阿憶在博文中雖然道了歉，稱自己只說到泄密，根本沒說過方靜本人是“間諜”。但誰都知道，每一個人都不是天生的間諜，而泄密泄得多了，也就成了間諜。這與其說是道歉，恐怕也是一種固執己見。且記者也注意到，直到6月13日晚，阿憶依然沒有刪除9日所寫的博文，“那端莊大氣的方靜妹妹，為便于謀取軍事情報外泄，申請去主持《防務新觀察》，終于5月12日夜晚被捕。”這些文字依舊赫然在目。阿憶顯然無意于收回這些話。
至于此前曾對英文《中國日報》表示方靜案“正處于調查中，目前還沒有結論”的張召忠發博文澄清方靜間諜案，也是澄而不清。這位軍事問題專家在他人民網博客中這樣寫道：“我給方靜發信息，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她給我回了信息，說現在很好，她也正生氣呢，顯然她沒有被捕。至于她個人究竟有什么問題我確實不知道，起碼她現在是自由的。”至少從字面可知，“沒有被捕”并不表明沒有被被捕過，“起碼現在是自由的”也不表明未曾失去過自由。以此來作為澄清，顯然并不足夠。
兩個關鍵人都如此言不由衷，網民又大多認為“無風不起浪”，方靜本人這邊卻矢口否認，這事難免就撲朔起來。這當然是權威信息缺失所致。方靜是否間諜，是否曾經被調查或逮捕，相關主管機構自是一清二楚。但對此，11日，外交部發言人秦剛僅表示，未掌握相關情況。這其實與張召忠有著一樣的語焉不詳。另外，公眾關心的方靜于3月1日后突然在熒屏上消失的原因，央視自身最清楚，但面對訪問，央視卻保持著它慣有的傲慢與沉默。連方靜本人也對此頗有些著急，她對媒體表示：“你們可以向央視的領導去了解，我想他們的話比我的話更可信。”
若說相關主管部門出于某種紀律原因而不予回應，還好理解，讓人想不通的是央視的習慣性沉默，仿佛方靜不是它的員工，相關傳言似乎絲毫無損央視的形象。大抵在輿論公開方面，央視總不能關注他人更甚于關注自己。有論者就總結說，經驗表明，只要央視家里出了事，不管輿論鬧得沸反盈天，央視往往一言不發，既不說有，也不辟謠。這一總結是否確當當然存疑，但的確，2002年外界盛傳央視文藝中心副主任兼文藝部主任趙安因涉嫌收受巨額賄賂被捕，但在幾個月時間里，央視就是不予證實。還比如，央視對今年元宵節發生在自家建筑里的火災的反應也是如此。
了猶未了的方靜間諜門，儼然成為一場羅生門。這真是一個喧嘩的時代，一切在愈來愈風生水起中，變得莫衷一是，是非難辨。一方面種種信息漫天飛舞，找不到一個落腳之處，另一方面，“權威”卻依然在一片喧嘩中保持著沉默。公眾就是這樣，一再被培養成不明真相的群眾。而我之所以不得不再一次表示出極大的失望，還因為就在不久前，坊間盛傳央視新聞聯播節日要“變臉”、要“親民”的消息。如果習慣于將它的受眾制造成不明真相的群眾，總是拒絕將自身置于聚光燈下，怎么看都有點不“親民”。
我想，什么時候，央視可以為自身所涉公共事件主動召開新聞發布會了，央視才真正算得是“親民”了。
（早報評論專欄作者楊耕身 作者系資深媒體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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