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確切的,地點好像是廣州,要修建一條公路,一棵500年的古樟樹正好在規劃線上。為了保護古樹名木,公路改線,繞了一個大彎子,多花了幾百萬。
這是一棵樹。從文化意義上講,一座人文薈萃、設計精美的古建筑比一棵樹絕對更具文化魅力和歷史遺存價值。
在蘭州的城市建設中,原本位于繁華鬧市的皋蘭文廟,被搬遷到九州臺,已然是動了歷史和文化的根基。古老的文廟在犧牲過一次之后,并沒有獲得與之相稱的文化禮遇。相反,另一個災難正在向她、向蘭州不多的歷史文化載體悄然襲來,晚報5月8日頭條報道,新搬遷的文廟淪為了茶攤,這里門可羅雀而且塌陷嚴重,成了“懸廟”。
文廟已經搬遷,我們不能再糾纏對與不對。可對于文廟目前的處境,每一個關注歷史傳承、重視城市文化建設的人都會心存不安。一座城市僅有藍天白云青山綠水是不夠的,城市是高層次的自然與人文結合的產物。我們應該認識到,文化遺產不僅是精神資源,也是物質“資產”,在經濟全球化的趨勢下,獨特的文化遺產才是一座城市參與未來競爭的王牌。
對于外地來蘭的旅游者來說,蘭州不僅僅是一個城市的名稱,更是絲路文化、黃河文化的名稱,數千年生生不息的文明在城市和山水之間留下的足跡才是讓外地游客跋山涉水到蘭州一游的真正原因。古老文化需要具象化了的物質依托,僅有一座鐵橋、一座黃河母親塑像、一個現代派的水車園又如何能夠?
一部電視劇讓到山西喬家大院旅游的游客像鍋里的餃子一樣稠密。而我們又幾曾想過以合適的方式去展示文廟的文化根基,并借以映襯蘭州獨特的風貌?何曾把她歷史的足音保留和放大,在滿街的現代音響中吟唱出蘭州的古老回聲?就是地地道道的蘭州人,又有幾人知道文廟昔日的輝煌、曾經的故事?
文廟曾是蘭州昔日文化的表征,而現在,她的厚重和內涵卻深藏在深山之中,在新漆的雕梁畫棟的映照下,以迅疾的速度斑駁掉落,歸于泥土,歸于時間的湮留之中。她的不為人知和她的寂寞成了她不可能逃脫的宿命。這次塌陷,或許是她不甘消亡,在無奈之中,發出的一次抗爭和吶喊。
幾百萬、幾千萬,晚報報道提到,資金缺乏是文廟保護和修繕的表面原因。如果這真是個難解的鎖,那鑰匙就是如何解決文廟今天的寂寞。只要她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只要在經過擦拭之后,她的歷史文化光芒將重新充滿誘惑。(蔡寧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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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臺蘭州文廟在呼救”追蹤
蘭州晚報訊(記者路遠)文廟之“病”,是蘭州在南北兩山黃土邊坡地帶修建古建筑的一大遺憾,也是一個沉痛的教訓。5月7日,本報刊出《九州臺蘭州文廟在呼救》一文后,蘭州市文物局副局長陳世忠見到記者時的第一句話:“文廟目前存在的‘病害''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同時他表示,將積極向市發改委申請立項治理。
蘭州文廟“坐”在裂溝上
文廟塌陷是人禍,還是天災?昨日,蘭州市文物局副局長陳世忠對記者說,文廟的問題屬于地質“病害”,是自然災害,工程質量沒有問題。他說,文廟所在的山體在動,整座山在動,文廟也就難免受其害。
據介紹,蘭州市文化出版局曾經組織專家勘察過文廟所在地的地質情況,發現文廟的地基下有一條南北縱向的裂溝。文廟所在的山體上面是黃土層,下面是碎石層,再加上綠化灌溉,山體滑坡時有發生,不僅危及文廟的安全,也危及羅九公路的安全。
今年申請立項徹底治理文廟“病害”
在文廟發生地質災害后,市文化出版局不僅積極組織專家尋找“病因”,而且將裂縫最嚴重的西墻的《孔子圣跡圖》碑廊搬到了東墻,拆掉了西面的6間平房,對地面進行了加固。采取這些措施,只是減輕了沉陷的壓力,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文廟的“病害”。
“投資數百萬元修建的蘭州文廟絕不能廢棄。”陳世忠副局長說,他們一直都在觀察文廟的變化,保護工作已經列入了今年的工作計劃中。他們將向市發改委申請立項徹底治理。
記者在文廟看到,大成殿正在做塑像的彩繪工作,目前文廟的整體建筑沒有受到大的影響,只是石牌坊略有影響。也就是說,從目前的情況看,文廟主體建筑還是安全的。
兩山搞文化工程應慎之又慎
專業人士認為,將原張掖路上的皋蘭文廟易地遷至九州臺之前,沒有充分考慮這里的地質情況,在選址上顯得有點唐突,尤其是在兩山的邊坡地帶。
據了解,與蘭州文廟相鄰近的蘭州碑林也存在塌陷、裂縫等情況,都屬于地質自然災害。對此,有關人士建議,以后在南北兩山的黃土坡上修建文化性工程,一定要慎之又慎。
假如皋蘭文廟今天還在張掖路,而且在原來的基礎上重修,不僅投資花費少,而且與隍廟相映成輝,將是蘭州城區的一大文化勝景,也必定吸引來無數游客,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實現“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