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位于天水市麥積區中灘鎮雷王集、背灣兩村第二臺地上,據考古專家考證認為,它屬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類型,是很典型的原始公墓地和村落遺址,早在1963年就被甘肅省政府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但就是這樣一個具有豐厚古文化積淀的遺址,卻長久“沉睡”于此。而今,它又面臨的是人為的破壞及盜墓分子的頻頻光顧……
本報記者洪波吳凱飛文/圖
在一個冬日的上午,記者見到了我市一直關注樊家城遺址保護的自由撰稿人劉軍,他無不痛惜地說:“樊家城遺址具有很高的考古價值,可如今遺址破壞嚴重,長此以往,樊家城遺址留給我們的只有無法彌補的傷痛,那損失就太大了!”
披著冬日冷冷的陽光,記者踏上了這個向往已久的古遺址。樊家城:歷史回聲與民間傳說相互印證
雖然有向導帶路,但記者還是很難將這飄散著淡淡香菜氣息的農田與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類型遺址聯系起來。
行走在中灘鎮背灣村的羊腸村路上,記者看到,樊家城遺址的二級臺地,在一塊塊耕地下“沉睡”。在臺地的中心,1963年由天水縣人民委員會所立的甘肅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樊家城遺址”界碑已日漸殘損,不遠處與之呼應的幾堵殘留著的城堡斷墻,印證著它古老的歷史。
據當地村民講,這片平坦的臺地之所以叫樊家城,是因它來源于一個美麗的傳說:大唐時期,西涼國寒江關守將樊洪將女兒樊梨花許配給大將軍楊藩,豈料大婚前夕樊梨花離家,上路找尋其師傅梨山圣母所說的與她有夙世姻緣的白袍戰將,適逢唐將薛仁貴攻打西涼,樊梨花迫不得已放下兒女私情回國助陣。陣上,樊梨花驚見一白袍戰將,于是運用幻術將他三擒三縱。該戰將原來是薛仁貴之子薛丁山,樊梨花想起梨山圣母之言,便想委身薛丁山,誰知薛丁山一再悔婚,最后逃回唐都。樊梨花一路追至長安,誓要履行婚約,后來大唐皇帝看出樊梨花歸降對大唐有利,便下旨要薛丁山迎娶樊梨花,樊梨花遂為唐將。有一次軍行隴上,樊梨花途經樊家城,發現該地是一處絕好的練兵之地,遂在此安營扎寨,操練士兵。自此,番家城更名為樊家城。
另據《天水縣文化志》記載:樊家城又名番家城,位于天水縣西約四十公里的中灘鄉(現為中灘鎮)雷王集、背灣兩村西邊渭河北岸的第二臺地上。樊家城遺址高出河床40米左右,其保護范圍和控制地帶:東臨斷崖(崖下為雷王集村),西至山根約650米,南自張溝,北到背灣村邊斷崖約250米。遺址境內現有城堡斷墻,高約3米、長約20米。遺址的東北兩面,現為雷王集、背灣和張溝村耕地,保護較好。古代文化堆積厚達0.50至2米。地表暴露文物較豐富,斷崖出露有灰層、灰坑、紅燒土、屋址等,曾采集到石斧、石刀、骨錐等生產工具和紅陶片、彩陶片等。從出土生活用具看,該遺址屬新石器時代仰韶類文化遺存。1963年2月11日,該遺址被確定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總面積16萬平方米。推斷:古泉應為遺址一部分
市文化局文物科楊科長告訴記者,樊家城遺址屬于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原始公墓地和村落遺址,遺址北望葫蘆河,南映渭河水,沃野富土,適宜于古人類繁息。
劉軍對此也作過調查,他發現,遺址臺地南北兩側各有一口古泉,南側古泉位于張溝村西北約200米,北側古泉位于塘浴溝內。古泉周圍樹木繁茂,泉水清澈見底,源源不斷地從地下溢出。至今仍有村民在飲用此泉水。從兩眼泉周圍的崖壁和山坡上疊壓的灰層、陶片與樊家城遺址出土的灰層、陶片對照分析,其陶片器形、紋飾完全一致,他推斷這兩眼泉與樊家城遺址應為同時期文化遺存,因而他希望古泉也應劃在遺址保護范圍之內。他說:“1956年文物普查時,考古學家只對樊家城遺址做了有限調查,沒有調查兩眼古泉。可據我推測,古人類要生存,水是不可缺的。而現今從泉周圍表露的灰層、陶片分析,古泉很可能是樊家城先民生活、生產的主要水源地。希望有關部門能盡快對遺址予以調查、發掘和考證。”當然,對此還需要考古專家進行考證才能得到認定。現狀:人為破壞接踵而至
一個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類型的遺址,一個典型的原始公墓地和村落遺址。近年來,卻屢遭盜墓者瘋狂的偷盜與人為的破壞。
由于樊家城遺址屬于土遺址,在保護資金困難、政府尚未開發的情況下,遺址一直是通過耕地保護的。但僅從耕地上隨處都散落著的彩陶碎片可以看出,當地村民對此缺乏保護意識,致使遺址受到耕土層及水利上的破壞。
在對樊家城遺址采訪時,記者在離中心臺地四五百米二級臺地的地方看到,有一棟四層高的教學大樓,村民說,這是90年代所蓋的中灘附中教學樓。此前,這個地方是一座財神廟,后來,在此地基上建起了這幢教學樓。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第十八條規定:根據保護文物的實際需要,經省、自治區、直轄區市人民政府批準,可以在文物保護單位和周圍劃出一定的建設控制地帶,并予以公布。在文物保護單位的建設控制地帶內進行建設工程,不得破壞文物保護單位的歷史風貌;工程設計方案應當根據文物保護單位的級別經相應的文物行政部門同意后,報城鄉建設規劃部門批準。記者電話采訪了中灘鎮政府,一位姓徐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對蓋教學樓一事,當地中灘鎮政府并不知情,蓋教學樓時所需手續等都沒有經過鎮政府。那么這座未經當地政府部門批準的教學樓,會不會對僅有0.50至2米深的文化堆積層產生破壞,會不會影響到以后對樊家城遺址的進一步調查和考證?
順著遺址旁的張溝古泉一路行進,記者看到,在離古泉不遠處一座已具雛形的建筑正撥地而起,據村民說,這里正在搞溫泉開發。道路兩旁,挖掘機的挖痕使這里的土層傷痕累累,斷層上隨處可見陶片和灰層。據文物部門工作人員介紹,在距離遺址保護范圍100到200米的地方,不能再有建筑等物體。目前正在開發的這一工程項目,是否在遺址范圍之外,是否會對古遺址的研究考證有所影響,理當引起有關部門重視。
最使人痛惜的是,樊家城遺址出現的嚴重偷盜現象,盜墓者的瘋狂偷盜令人發指,遺址上有很多的盜洞裸露在外張口喘息,呼喊“救命”。而且近來這種盜掘文物的現象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據村民講,當地的村民為了保護遺址不受偷盜者的侵害,也想了很多方法,如通過自發種樹來保護遺址等,都不起任何作用。經過商討后,村民們在沒有經過任何一級政府部門批準的情況下,便自發組織在遺址邊上蓋一座廟。村民說:“如果有了廟,有了看廟的人,借神的威力,就會對盜墓分子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但這僅僅是村民善意的想法和做法,它在盜墓分子猖獗的不法行為之下,顯得是那么蒼白無力。保護:亟待重視
土遺址,在我國從石器時期綿延至近代,是—類有價值的文物。如長江流域河姆渡遺址,中原地區的大河村遺址,西北蒼茫戈壁上的關城、烽燧等,可謂上下萬年,縱橫萬里,遍布中華。
然而,土遺址的保護卻并不太樂觀,與其它類型文物的保護比較起來也相對滯后,其中存在的問題紛繁復雜。規模巨大、數量眾多是土遺址普遍存在的特點,這也是樊家城遺址這么多年來一直“沉睡”在地下,而少人問津的原因所在。
對此,麥積區文化館一名工作人員解釋說,樊家城遺址屬仰韶類文化遺存早已得到證實,近年來,有人曾想在遺址上建磚廠,公路設計時也曾從遺址上通過,但最終都被文物部門擋住了,該遺址的保護工作比較到位。但因經費不足,發掘之事暫時還無法辦到。在此情況下,只能采取措施將遺址有效地保護起來,讓它暫時在地下“沉睡”。
不久前,我市一些媒體報道了樊家城遺址遭盜墓者頻頻光顧的消息。對此,文化部門將做何打算呢?
市文化局文物科楊科長說,天水是個文物大市,文化遺存非常豐厚,特別是秦州、麥積兩區文物資源更豐富。樊家城遺址屬地管理單位麥積區文化局,近幾年對文物保護也做了大量工作,但是由于文保工作人員力量薄弱,加之保護資金嚴重匱乏,對遺址保護心有余而力不足。現在文物部門要做的,就是對文物市場進行更嚴格的管理,進一步加大執法力度。
中華文明是國人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