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市國有企業改革中的難忘片段
作者：馮沙駝
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的新一輪國有企業改革、改組、改制，是一場對國有企業壯士斷腕、深度刮骨的大革命。改革力度之大、涉及面之廣、改制影響之深、對中國經濟社會長遠發展反響之巨大，是建國以來對中國工業經濟發展中的一次徹底變革。
從1996年2月到2001年3月期間，我任天水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主要分管工業經濟等項工作。五年時間，身臨其境參與了這場偉大的改革，時隔二十多年，當時投身于這場波瀾壯闊改革的場景，歷歷在目，終生難忘。
一
天水是有著悠久歷史的古老城市。天水工業歷史上起步早，發展過程艱難、曲折。
天水工業起源于手工業，最早發展可以追溯到隋唐時期。當時絲路貿易興盛，西域一帶市場需求廣泛，促使“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天水民間手工業興起，得到一定發展。到了北宋末期，日漸興起的水上運輸代替了繁盛千余年的陸地“絲綢之路”，天水隨之閉塞，加上連年戰亂，自然災害頻發，手工業發展處于停滯階段。元明兩代，天水傳統手工業有所復蘇，但發展仍很緩慢。到了清末，天水工業發展已黯然失色。
天水工業的現代化萌芽出現在民國初年。當時隴南鎮守使孔繁錦辦工廠、興實業，民國5年(1916年)籌銀幣9萬元，在天水成立“隴南第一工藝廠”生產木器、載絨(地毯)、藤編、皮革、紡織、漆器等產品。民國11年(1922年)新建電廠，稱光明電燈公司，供少數商戶及官署照明并裝設少數路燈，天水成為甘肅省第一個出現路燈的城市。民國9年(1920年)孔繁錦又新建造幣廠，前后7年多鑄造了50、100、200文的砂版銅元，流通于隴南各縣。民國時期，天水地方實業家興辦企業初起。秦州實業家哈銳，民國8年(1919年)利用天水木材資源，籌集白銀，在天水成立“炳信火柴股份有限公司”，于民國9年(1920年)正式投產，商標名為“雄雞”，天水第一次有了火柴生產企業，轟動全省。民國7年(1918年)天水人張直忱、蒲寶珊等成立“協濟工藝廠”，焦海山等興辦“蓮葉公司”，專門生產漆器產品。民國14年(1925年)， “和豐制革廠” 等工廠成立，其中織布企業居多，以生產土布為主，有紡織工人200余人，織布機90臺。民國18年(1929年)至民國21年(1932年)，市場蕭條，生產處于困境。1937年抗戰爆發，大量淪陷區難民和工商業者不斷前來天水避難，這時天隴(天水—隴縣)與華雙(華家嶺—雙十鋪)公路相繼開通，天水成為聯系西南、西北的交通要沖，又是抗戰的大后方，城區人口猛增，工業生產出現新的繁榮�；鸩瘛⒚廾⒓徔棥⒎试�、土紙，機制面粉、皮革、皮鞋、白酒、酒精、印刷、漆器，家具、磚瓦、食品等作坊式企業蓬勃發展。1939年開始，隨著工業合作事業的開展，天水紡織、皮革、化工、食品、鐵器等行業，從1939年到1944年幾年間先后建起百余個工業合作社，到1944年經過合并后年底仍有43個。其中紡織業占62%，皮革、皮毛占12%，鐵器占5%。尤其在紡織行業中，秦安的毛紡業有紡機200臺、織毯機60臺。工業合作組織在抗戰時期艱苦年代，給市場提供了大量的民用產品，又盡力生產抗戰所需軍用品，僅1942年生產軍用毛毯6萬條支援抗戰前線，服裝、鞋帽、肥皂、蠟燭在抗戰中成為行銷全省、供應前線的重要產品。民國31年(1942年)，民族資本家榮氏家族榮宗全入股的“復興面粉廠”又稱“漢口申新第四紡織廠福新第五面粉公司天水分廠”投產，日產面粉1.4萬斤，成為中國民族資本家在天水投資辦企業的第一家�？箲饎倮院螅瑖顸h發動內戰，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原材料短缺，苛捐雜稅繁重，企業生產艱難，全市工業生產嚴重下滑。到天水解放時，全市工業，包括手工業總產值僅891萬元，工業產值占全市工農業總產值的比重不到7%，從業人員僅1837人。除秦城區有5萬余人口外，其余縣區仍然處于典型的農村集市形態，天水市經濟結構是既不自給，又不自足的農耕經濟結構，現代工業基本處于空白狀態。
二
新中國的成立徹底改寫了天水幾千年的工業發展歷史，使天水國民經濟，尤其工業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在發展過程中也大致經歷了幾個重要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解放初期開始對解放前遺留下的私營小型工業、手工作坊進行恢復和鞏固，1954年對私營工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階段。解放初期為了發展生產、恢復經濟、保障供應，對一些有生產能力的私營小型工業及手工業，通過加工訂貨，統購包銷等優惠政策，鼓勵和扶持繼續發展生產。對一些因資金不足，設備等困難而停止生產的小型工業，籌集資金促其盡快恢復生產。針對當時全市手工業行業雜、從業人員多的特點，通過供應原料、收購產品、貸款服務之外、重點試辦合作組織，解決資金、勞力、設備、技術等諸多困難和問題，幫助恢復發展手工業生產，緩解了建國初期社會商品短缺難題，方便了城鄉人民生活，增加了就業。由于政府政策到位，積極扶持，這一階段天水的工業經濟恢復和發展較快，紡織、木器、面粉、皮革、火柴、漆器、磚瓦等主要地方工業產品在省內外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天水軟木制品廠、天水汽車修理廠幾家企業從上海遷入天水，對天水工業企業注入了新的活力，工業發展出現較快發展的態勢，1954年全市已有地方國營工廠5個，公私合營工廠17個，生產近百種產品，工廠的技術水平也在提升。1957年開始，全國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在天水主要對私營工業和手工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這些企業在改造中先后實行了公私合營。業主的原有資產定價規格按資金額5厘定息，業主本人按其能力分配工作，多數擔任了相應企業的領導職務。天水面粉廠、火柴廠、磚灰廠、皮革廠、毛紡廠等企業都是通過公私合營辦法逐步發展壯大，其中大部分企業以后轉為地方國營工業企業。在社會主義改造中，按照“積極領導，穩步前進”的方針，工業合作組織發展步伐明顯加快，通過手工業集體所有制企業“轉廠過渡”建立的地方國營工業，主要有農具、機械、木器、紡織、針織、皮毛等行業，通過發展，逐步成為市、縣地方工業骨干企業，也有少數以后成為國有企業。1957年，天水有手工業合作社261個，除個別出現并廠、撤銷服務網點情況，幾乎全部轉為國營工業。手工業作坊向工業化邁進，純手工制作向半手工、半機械化生產轉變，天水市開始形成了一批骨干企業，企業生產出現了良好勢頭。到1957年，全市工業總產值達到3372萬元，比1949年增長了近三倍，年平均增長速度20.94%。
第二階段是1957年全國“大躍進”，大力興辦各類地方工業企業，到1960年國民經濟遇到嚴重困難，進行調整后的恢復階段。1957年隨著“大躍進”的迅速掀起，大辦地方工業迅猛發展，全市工業企業戶數達到1728個。在全民工業企業中，不少是將原手工業集體所有制企業轉變為地方國有企業，形成全民工業產值大幅度上升，全民工業所占比重上升到79%。但很快隨著全國經濟形勢變化及自然災害開始，大辦工業中急于求成，盲目辦廠，布局、項目安排上不按經濟規律辦事，不重視經濟效益，工業生產出現結構單一的局面，使地方傳統輕工業、工藝產品生產受到嚴重影響。1960年開始出現國民經濟嚴重困難，造成工業經濟嚴重下滑，暴露出在企業發展中的許多問題和矛盾，以及對城鄉人民生產生活帶來的極大不便。1962年，全市工業總產值下降到3042萬元，較1957年降低9.79%。尤其隨著城鄉出現大面積饑荒，更嚴重影響到工業的發展。1961年后期開始，按照國家“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八字調整方針，兩年時間對工業進行初步調整，1963年到1965年又進一步進行了調整，天水工業得到了恢復發展。1965年，全市工業總產值恢復到3523萬元，較1962年上升15.8%，年平均增長5.02%。在調整過程中地方傳統工業，尤其輕工業傳統工藝品得到較快恢復，一些技術較為先進的企業開始在天水興建。天水工業經濟開始出現了好的發展勢頭。
第三階段是1965年~1975年在天水進行的“三線”建設，以及一大批地方骨干工業企業的興建，使天水工業發生了量的增長，質的變化，是天水工業經濟發展中最關鍵，最重要的一個階段。上世紀六十年代，由于國際環境的急劇變化，中央開始部署三線建設。天水列入全國三線建設的重點城市。從1965年開始，在“進山、分散、隱蔽”的原則指導下，中央軍委、國防工委、國防科委、總后勤部、二級部、四級部、五級部、化工部及甘肅省計委、省建工局等9個單位先后在天水勘察選點，安排內地企業遷入天水。隨之包括天水風動工具廠、天水213機床電器廠、天水紅山材料試驗機廠、天水長控廠、甘肅絨線廠、甘肅棉紡織廠、天水星火機床廠、天水鍛壓機械廠、天水海林軸承廠等39戶三線企業，從北京、上海、哈爾濱、長春、洛陽等地陸續遷入天水地區開始集中籌建。這批三線企業國家總投資1.8243億元，企業占地面積929.89公頃，建筑面積30.9萬平米，職工總數48584人，家屬總人數121460人。生產的主要產品如風動工具，材料試驗機、數控機床、長城電器、控制開關、集成電路、軸承等在國內市場上為知名的名牌產品，少數產品填補了國內產品空白，某些產品在國際上處于領先地位。三線建設的同時，為了輕重工業按比例發展，甘肅省政府安排天水地區又開始建設為三線企業配套、服務的一大批地方骨干工業企業，天水卷煙廠、天水造紙廠、天水啤酒廠、天水農機廠、天水焦化廠、天水拖拉機廠、天水制藥廠等迅速建成生產。主要生產卷煙、紙張、啤酒、焦炭、藥品等，使天水市工業經濟結構由原來主要生產傳統的手工藝品、地方工藝品等，迅速發展成為三線企業生產為主的裝備制造、電子電器、輕紡等工業產品，地方卷煙、食品、制藥、造紙、焦炭等產品為主的產品結構，形成比較完備的工業經濟結構。工業經濟迅速成為天水經濟的半壁江山，尤其是裝備制造業在甘肅裝備制造業中占有1/4的重要地位，為天水由一個農業市變為一個新興的工業城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天水的經濟結構由于三線企業的建設和投入生產，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經過三線十幾年建設，在天水形成一個有重型機械、機床電器、風動工具、儀器儀表、軸承、鍛壓、材料改制等門類較為齊全的機械加工體系，天水逐步發展成為西部重要的工業基地之一。農業、工業及建筑業、商業三產比例發生巨大變化。1957年，天水經濟結構中三大產業的比例為87:5:8 。六十年代以后到七十年代初，隨著企業陸續建成投入生產，三大產業結構變化為78:11:11。1975年，三大產業結構進一步變化為52:25:23。天水工業化進程大大加快。從工業企業發展情況看，1949年全市只有7戶市屬工業企業，到1970年發展到307戶，其中中央企業3戶，省屬企業19戶。三線建設加快了天水城市化進程，全市總人口1957年為171.14萬人，1970年增加到210.62萬人，1975年達到224.6萬人。職工隊伍迅速擴大，1957年42249人，1965年達到67356人，1978年達到146877人。1975年，全市工業總產值達到35765萬元，較1965年增長9.15倍，年平均遞增26.08%，這一時期遷建的大中型工業企業達33戶。這一系列變化，從根本上改變了天水市工業生產力布局和整體經濟結構，擴大了就業，促進并加快了城市發展，改善了交通運輸和通訊狀況，能源與原材料等優勢資源得到了挖掘和進一步開發。尤其重要的是，一大批三線企業的建成，使過去相對封閉的天水市，在加強同國內與國際間的聯系和交往方面，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1997年，與原甘肅省委書記閻海旺、副省長韓修國在天水企業考察留影）
第四個階段是從1979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全黨的中心工作“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實現重大戰略轉移到90年代初，天水工業經濟步入一個穩步發展和企業經營機制發生重大變化的階段。1979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天水工業經濟在穩步發展的同時，重點對工業整體結構，主要是企業組織結構、產品結構、資本結構、以及經營管理模式等進行了較大的調整和整頓。駐天水的部、省屬企業在穩步發展生產同時，重點對不適應國民經濟調整與改革要求，企業內部不適應市場調節的方面進行轉變和調整。企業經營上積極面向市場，提高產品質量，加大投入，進行技術改造，開發市場適銷對路的新產品，爭創省、市優品、隴上精品、國家名品。從原來單純生產型向生產經營型進行大的轉變，著力從內部去挖掘潛力，不斷發揮優勢，適應市場變化的改革，以企業內部各項制度的改革、完善、提高。在企業內部以提高企業管理水平，加快企業生產模式的轉變，適應國家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要求。地方企業在已經建成一批骨干企業的基礎上進一步挖潛改造，完善生產能力，提高產能，提升產品質量，擴大產品銷路。新建一批生產沙棘、罐頭食品、鍋爐、鑄造機械、水泥等產品的工業企業，擴建了塑料、火柴、輕紡等工業規模，擴大了市直國有骨干企業，同時在縣、區形成一批國有企業，發揮出其在縣域經濟中的主導作用。在企業內部針對市場調節中出現部分工業企業生產經營機制極不適應市場機制，產品質量低，銷路差，技術開發能力弱，企業內部管理不到位，生產型向生產經營型轉變緩慢的現狀，抓住1984年天水被列為“全國經濟體制綜合改革試點城市”的機遇，探索以“兩權分離”增強企業活力為中心的城市經濟體制。改革在企業內部由企業擴權，讓利到推行承包制、租賃等多種形式的經營責任制，取得了一些好的效果，部分企業生產經營出現好的轉變。1985年，國務院決定天水市實行市領導縣體制，開始嘗試打破城鄉分割、條塊分割的格局，實行城鄉一體化，增強以工業為基礎的城市經濟實力，不斷提高對城市和縣、區的綜合服務能力和扶持能力。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一大批工業企業加快轉型、產品研發、市場開拓以及內部企業管理的完善和增強。這一時期，大部分企業對市場供求關系的改變很不適應，在調整和轉型階段中，對企業造成很大沖擊。生產管理轉型滯后，經營比較困難，使全市工業生產發展受到一定影響。1986年5月，天水市被列為“全國16個中等城市機構改革試點”和“全省政治體制改革試點”以后，根據“精簡效能”原則，在進一步理順市縣區關系，開展黨政公開等方面進行大膽探索試點，在確立工業企業作為獨立商品生產者的地位改革試點方面有所突破，為全市工業企業改革、發展提供一個好的內、外部環境，工業經濟出現了好的發展勢頭。到1988年底，150個市屬工業企業中有142個實現了承包租賃，2個被兼并。在部、省屬45個企業中，一部分企業和全市160多家企業建立了聯合關系。形成了產品擴散加工、技術協作、投資辦廠、產品開發等各種形式的經濟聯合。全市以骨干企業為依托，以名、優、新、特、暢銷產品為龍頭，組建起針織絨線、機電產品、食品飲料等企業群體有了好的發展趨勢，加強了同省、市內外企業間的橫向經濟聯合，增強了城市自身的輻射能力。全市工業產值大幅度增加，產品品種增加，產品質量穩步提升，技術力量也不斷壯大，企業經濟效益得到明顯改善。到1989年底，天水共有部、省屬企業43個，職工54234人，企業固定資產原值11.7610億元，年創造工業總產值7.0416億元，實現企業利潤8156.3萬元，上交國家稅金1.2575億元。全市工業基礎得到了進一步鞏固和加強。
三
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全國的經濟發生變化，受國內外政治經濟環境遇到前所未有，極其復雜的影響，市場出現了兩個突變，一是國內市場開始由賣方市場轉向買方市場，產品短缺經濟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二是隨著東南亞金融危機迅速蔓延發展，很快波及到整個世界，對國內經濟造成極其嚴重影響。長期以來，我國由于重復建設以及企業深層次矛盾多年積累的結果，經濟結構不合理的矛盾更加突出，全國大部分企業銷售不旺，生產急劇下滑，天水市企業同樣受到巨大沖擊，企業的發展遇到嚴重困難，一定程度上減緩了企業前進的步伐。
當時，全市工業企業雖然經過八十年代的承包制，讓利放權，租賃經營、股份制改造等多種形式的改革，但都沒有取得突破性進展，在經濟結構方面很快暴露出其極其不合理、不適應市場機制發生急劇變化的弊端。90年代中期，全市重點企業在資本總量構成方面，國有企業為主的資產總額流動資金占46.52%，固定資產占33.48%，企業流動資金占全部資產比例46.5%，低于60%的國際標準，流動比率比國際標準值低近28個百分點，充分反映出企業流動資金長期處于不足狀態，生產經營受到嚴重限制。136戶國有工業企業中，企業負債率達到77%以上，部分企業負債率已高達100%以上，嚴重資不抵債，使企業經營困難，成本居高不下，虧損逐年增加。在企業生產產品中，許多幾十年一貫制，老面孔、大路貨，低檔產品，粗加工，初級產品過多，市場需求產品生產又嚴重不足。在全市2000多種產品中，市場滯銷產品占一大半，使大量資金被占用。由于產品嚴重滯銷，企業設備生產能力僅達到35%左右，一部分企業被迫停產、半停產，企業虧損現象越來越嚴重。1996年底，38戶部、省屬企業虧損24戶，虧損面達63.2%，虧損額1.61億元，涉及職工2.64萬人。24戶虧損企業中，有14戶是長期虧損，或停產、半停產企業。天水市18戶直屬企業大部分虧損。1996年，全市企業凈虧損達10332萬元。全市企業中，經營不善停產、半停產停發工資的困難企業有132戶，涉及職工6.57萬人，欠發職工工資總額6655.78元，欠發離退休人員生活費1125萬元，涉及1.85萬人，其中包括部、省屬企業中停發工資的22戶企業職工，有3.74萬人。全市拖欠企業養老、失業保險金問題也不同程度的存在，累計欠交養老金4300萬元，僅部、省屬企業歷年欠繳保險金額數額較大的有20戶，歷年累計欠繳金額達3615.97萬元。尤其長期拖欠一部分職工工資、退休費造成嚴重后果，不少下崗職工生活困難，職工基本生活醫療沒有保障，甚至發生有個別職工因生活困難，自殺的惡性事件。形成對企業、對社會嚴重的不穩定因素。從90年代中期開始，停產、半停產企業職工多次集會、靜坐、集體上訪事件不斷。圍堵市內主要交通干道的群體性事件時有發生。
（1996年和市委書記劉長凱在天水卷煙廠調研后留影）
通過對全市工業經濟的深入調查研究，多方論證，我們認為全市工業經濟在發展中和全國一樣正處于一個關鍵的轉軌階段，有共性也有個性。共性是國有企業普遍由于機制不活，企業經營管理模式僵化，資本結構、產品結構、企業組織結構、職工結構失衡，企業研發能力不足等諸多矛盾共同交織，造成企業生存經營受困，相當一部分企業舉步維艱。個性是天水工業經濟在舊的管理體制下長期造成條塊分割，隸屬關系復雜，形成企業各自為戰，產品多而不精，資本造血能力差而不足，技術研發能力低，生產經營不活，綜合優勢無法得到發揮等等造成了全市工業處于一個很艱難時期。因此天水市工業企業改革中遇到最大的挑戰是尋找走出企業困境的途徑，解決問題的最根本點是對國有企業進行綜合改革，最大的熱點是解決下崗職工的就業和失業隊伍的不斷減少，最大的焦點是盡力遏制大多數企業虧損不斷擴大的趨勢，解決企業債務沉重，資金困難，生產難以維持，職工生活艱難的困局。
（1995年陪同省委書記孫英考察北道區企業）
面對整個市場的買賣關系發生根本性轉移，過去培育的一些經濟增長點的作用趨向衰弱，新的經濟增長點尚未形成，市場機制對發揮資源性配置的基礎性作用愈來愈明顯，過去發展經濟的一些做法已經失去了作用的現狀，必須研究市場發展變化，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從廣闊市場的消費取向中，從市場長期發展的趨勢中，去研究全市的工業生產現狀，尋求適應市場變化趨勢的趨同點。通過對企業大量的調查研究，召開各種形式的專門會議，聽取專家、工程技術人員、企業領導干部、企業職工等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從上到下，心中基本有數，針對性強了，重點突出了，從而形成了比較清晰的總體結構調整思路。下決心從調整企業總體結構上作為總的突破口，打好主動仗。加速突破自我封閉，各自為戰，自行體系的現有體制，突破隸屬關系的限制，確立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戰略思想，將全市工業企業的總體優勢整合起來，把握結構調整的主動權。
四
對企業進行結構調整的計劃一開始，我們就根據國家產業政策和發展戰略，結合天水工業經濟結構實際，就工業的發展戰略、發展目標、發展重點、發展方式、發展階段提出了具體要求，這些要求都緊緊圍繞結構調整總目標去進行，始終在大的目標、重點突破方面把握戰略目標。一是調整的重點由“全”向“重”轉變。由過去的行業齊全、優勢分散、重復建設轉變為集中發展優勢行業、集中力量扶持優勢企業、集中精力發展優質產品，突出規模效益、突出區域經濟。集中力量發展機械、輕紡、電子三大主導行業，扶持食品、建材、化工相關行業發展。扶優扶強，確立了27戶重點扶持企業，集中力量扶持進入省十戶大集團的企業。加快發展培育天水長城電器、天水機械加工等一批“大巨人”，甘肅線線針織、天塑集團、天河酒業等一批“小巨人”的發展、壯大。集中力量解決部分企業“大而不強”、“小而全不強”、專業化協作能力差、整體效益差的突出問題。二是調整的重點由“量”向“質”轉變。切實改變“越大越好”，只講速度，不講效益的舊觀念、舊做法，切實扭轉過去一味求數量，求規模，不注重產品質量的傾向。集中力量解決企業虧損問題，工作重點是扭虧增盈。這個轉變中突出依靠科技進步，加快產業升級，千方百計提高科技對工業經濟進步的貢獻率。加快培育“長城”電器、“春風”絨線、“燎原”風動工具、“敦煌”油墨等國家和省內名優產品，著力提高在市場的競爭力。三是調整的重點由“增量”向“存量”轉變。搞活存量資本是結構調整的重頭戲，也是結構調整的核心所在。徹底改變和放棄過去依靠國家撥款，主要靠銀行貸款，支持企業運行的經營方式，在主要依靠自身“造血”功能上下功夫，在盤活存量資產方面下大力氣。從加大破產、兼并、企業改制、改組步伐入手，變保一部分落后企業為保國有資產增值。在調整中轉變舊觀念，排除各種有形、無形干擾，真正從思想上徹底轉變，放開手腳，放大膽子，放寬政策，鼓勵省內外、市內外收購、控股、參股、合資等多種形式，改造一部分國有企業成為產權多樣化、所有制結構多元化、資產加快流動、資本處于良性循環狀態的獨立法人主體，適應市場的千變萬化。四是調整的重點由“外”向“內”轉變。對企業由單純強調改善外部環境，而不注重練好“內功”，轉變為配備好企業領導班子，選拔好企業后備干部，突出科技力量，重視人才，大力培育科技人才，企業內抓管理，外抓市場，把企業管理真正落實到車間、班組、基層，適應市場競爭的變化。在突出四方面重點同時，又提出了幾項主要原則：一是市場導向的原則。主要是所有企業必須研究市場，尋找其發展變化的規律性，適應市場，按規律、規則辦事，開發市場中尋求新的增長點，新的發展機遇;二是產業升級為主的原則。每個企業突出產品升級這個重中之重，解決技術裝備水平低、產品性能落后、更新換代緩慢、新興產業產品開發重視不足問題，加速產品更新換代，加快發展高科技、高附加值和市場前景看好的新產品;三是高度重視科技、重視人才的原則。要求企業把重視科技、重視人才貫穿于調整的全過程，依靠人才開發產品，依靠科技實現產業升級，樹立引進智力先于引進設備，將建立知識和信息的生產分配和使用，作為推進企業進步、職工素質提高的主要途徑，提升企業整體素質。四是有目的、有針對性的主動調整原則。調整由政府主導，在政府的統一規劃、統一協調下進行，不搞“拉郎配”式進行。企業按照自主經營，自負盈虧，有針對性、有目標的主動調整。對全局性結構不合理、不協調的主要矛盾，對長期以來停產、半停產，虧損嚴重、資不抵債的企業，政府出面干預，必須淘汰掉退出市場。
（1996年，市領導與全市34名優秀企業家合影）
按照以上原則，在全市工業產業布局上重點突出機械、輕紡、電子三大主導行業的發展，大力扶持建材、制藥、食品等行業發展。打破隸屬關系的約束，突破管理體制的制約，充分發揮部、省屬企業、市直骨干企業的產品優勢、資本優勢、市場優勢，形成強有力的產業和產品優勢。對國有企業進行脫胎換骨改革，緊緊抓住各種發展機遇，尋求政策上的最大著力點，把全市工業經濟發展的主要著力點放在依靠科技進步上。以國家將天水列入“老工業基地改造試點城市” 的良好機遇，五年中，爭取到國家20多億企業技術改造規模，對一批重點企業、重大項目進行了技術改造，確定五個層次的產品推進目標。一是抓國家名牌。對進入隴貨精品的“敦煌”油墨，實施三大技改項目，進入國家名牌產品行列;對長城集團生產的“長城”牌中壓開關設備、甘絨廠生產的“雪萊”絨線、二一三廠生產的“石林”牌交流接觸器、絲毯廠生產的“麥積”牌絲毯、風動廠生產的“燎原”牌氣腳式鑿巖機、塑料廠生產的“天寶”牌農膜爭取三、五年內進入隴貨精品。三是培育一批有市場優勢的省名牌產品。主要是海林廠“hL” 牌軸承、雕漆廠的“飛天”牌漆器、鍛壓廠“TSD”牌鍛壓設備、清水“天河春”系列酒類產品、甘谷縣“全錄王”辣椒系列產品等產品爭取三、五年內進入省名牌行列。四是抓市級名牌產品。不斷培育和壯大地方名優產品。重點抓好纖維板板廠“飛紅”牌中密度纖維板、鍋爐廠“天水”牌鍋爐、電池廠“夜友”牌電池、電器廠“伏羲”牌玄極儀等新產品。通過這種做法，開發出一批市場暢銷對路的名牌產品，解決了企業后勁不足的問題。形成優勢產品，升級到省名牌，到榮獲隴貨精品，最后達到國家名牌的梯級結構。
（1999年為天水塑料集團有限公司掛牌）
按照“扶優放小，優化資本結構，三改一加強同步推進”的結構調整戰略思路，以“因企施策，分類指導，一廠一策，注重實效”為指導思想，按照每個企業的個性特點，有目的、有重點、有針對性地去解決企業的難點、熱點、焦點問題。大膽地突破所有制界限、地域界限、行政級別界限，打破國有企業在市場中的壟斷地位，在市場中去尋找新的發展機遇、新的發展途徑和新的發展方式。采取鄉鎮企業收購國有企業，國有企業改制為股份制企業，私人控股國有企業，國企控股改組，跨地區、跨行業、跨所有制兼并、破產后競價拍賣，收購重組等多種方式，使一些停產、半停產企業，一些雖有產品，也有市場，但已資不抵債、嚴重虧損的企業扭虧增盈，走出困境�！熬盼濉逼陂g，通過不懈努力，從全市工業企業的全局上，較好的解決了企業改革中不斷出現的階段性問題和突出矛盾。由于戰略目標清晰、重點突出、企業改革調整發展穩步向前推進，出現了一些好的發展典型。天水啤酒廠被蘭州黃河啤酒企業集團收購，企業由國有企業變為鄉鎮企業。職工身份也得到轉化，“大鍋飯”被徹底打破，企業通過加大投入，提高產能，提升質量，產品得到了升級換代，“黃河啤酒”沖出天水，叫響甘肅，走向全國。職工工作穩定，收入增加。生產了幾十年天水老字號地方特色雕漆產品的天水雕漆廠，由于體制不活、產品老化、市場滯銷，長期虧損，處于半停產狀態。被民營企業家收購改制為民營企業后，舍得投入，突出市場需求，不斷進行新產品開發，和國內北京、揚州、福州等國內雕漆行業龍頭企業進行長期技術合作和交流，企業改制后不斷得到發展，在全國漆器行業中占有重要一席之地，老字號企業煥發青春。嚴重虧損的天水罐頭食品廠破產以后，被優勢企業甘谷油墨廠競價拍賣，企業抓住新的發展機遇，進行新的項目研發，新開發產品“酞菁藍”油墨，獲當年“隴貨精品”。通過種種方法，按照市場經濟的價值規律、競爭機制，優勝劣汰機制逐漸形成，在工業經濟調整中作用越來越突出，市場看不見的手比看得見的手的作用更加明顯。扶優、扶強、優者上、能者上、強者上形成大的勢頭，一批無希望參與市場競爭的企業破產，一批規模小、虧損嚴重、管理不善的企業被淘汰掉退出國字號，重組了一批有市場競爭力的企業。通過改制，促使更多的企業積極主動參與市場競爭。通過以上方式，到九十年代末，全市559戶地方國有、集體工商企業中不同形式的改制改組企業達到486戶，占企業總數的86.9%，其中有136戶企業涉及產權改制，占改制企業的28%，涉及資產9.1億元。在工業企業中，涉及產權改制的97戶，占企業總數的61.33%。但在企業改革中，由于長期形成的體制弊端，市場不斷發生劇烈變化，企業生產、經營中普遍存在的長期債務問題，停產、半停產企業的嚴重虧損等問題，使國有企業生存與發展仍然處于艱難階段，急待尋找企業改革中新的突破口。
五
自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后，圍繞企業改革、市場體系建設等八個方面的改革在全國全面展開。1996年6月29日到7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朱镕基率國家計委、國家經貿委等有關部門負責同志到天水進行視察，先后視察了天水海林軸承廠、天水長控廠等企業，在天水賓館召開了企業改革座談會。會上，朱總理在聽取甘肅電子總公司、天水長控廠、天水軸儀廠等幾位企業廠長匯報時，多次插話表達對國有企業改革的關注、對企業下崗困難職工的關懷。在總結講話中，朱總理傳達了黨中央、國務院對國有企業通過改革三年脫困的決心和信心。表示中央對全國重點工業城市國有企業改革正在進行深度調研，并在某些城市已開始進行試點，以后將不斷擴大試點城市，在國有企業改革方面取得突破。不久，國務院確定全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由年初確定的18個城市擴大到50個城市。到1997年初，又擴大到100個試點城市，甘肅省蘭州、天水市兩城市列入此次試點城市。最后全國試點城市確定為111個，甘肅省又增加白銀市。
從1996年全國50個城市開展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后，我們就緊緊盯住這項對整個城市工業經濟改革、發展帶有突破性的工作。在全市抓大放小、加大技術改造力度、培育名牌產品、強化企業領導班子建設，加強企業經營管理工作取得階段性成效的基礎上，加大對區域內所有企業的深度調研工作。對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進入工作進行了積極努力爭取。1996年12月，責成天水市經貿委牽頭開始對企業進行前期調研，擬定相關初步方案。12月26日，在甘肅省經貿會議上獲悉我市被國務院正式列入100個試點城市后，12月27日，市委書記劉長凱主持市委常委會會議，專題聽取了初步方案匯報，要求積極主動，過細工作，抓緊推進。
1997年初，天水市正式列入國家100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后，全市試點工作迅速全面啟動。市上成立了由市長王洪賓為組長，市委副書記張津梁和我為副組長，市經貿委、體改委、財政局、國資局、國稅局、土地局、勞動人事局、中級人民法院、人民銀行、工商銀行、中國銀行等23個單位為成員的試點領導小組。要求將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作為全市國有企業改革的重中之重，全市工業經濟的頭等大事。2月20日《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實施方案》(討論稿)編制完成，下發各試點領導小組成員單位審閱。2月26日，試點領導小組對該方案進行了認真討論并原則通過，要求進一步修改后上報審批。3月中旬《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實施方案》正式上報。4月4日，《天水市企業兼并破產和職工在就業工作計劃》正式上報甘肅省經貿委并轉報國家經貿委全國企業破產兼并和再就業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審批。
（1996年朱镕基副總理來天水視察時合影）
按照國務院文件精神和國家經貿委具體要求，《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實施方案》中針對天水市實際情況，在《實施方案》中提出了堅持優化資本結構與企業轉機建制，堅持整體推進與分步實施相結合，堅持突出重點與兼顧一般相結合，堅持大膽探索與積極穩妥相結合，堅持地方和企業自籌與國家政策扶持相結合，堅持企業改革與各項配套改革相結合的六項試點原則。試點的總體目標是：通過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對全市產業結構、產品結構、企業組織結構進行一次戰略性的調整，化解企業歷史包袱，降低企業資產負債率，補充資本金，增強企業經濟實力。試點工作到“九五”末達到的主要目標是：一是通過對國有企業進行改制、改組和改造，逐步建立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集約式增長方式相適應的企業經營機制，逐步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框架。二是通過試點，全市國有工業企業資產負債率由72%下降到62%以下，大中型工業企業資產負債率由71%下降到61%以下，國有商業企業資產負債率由73%下降到63%以下，企業自有生產經營資金所占比例由原來的6.2%提高到20%以上。三是立足區域內機械、輕紡、電子三大主導行業，發展一批名優產品，壯大一批骨干企業，實現集約化規模經營。四是基本形成有利于社會穩定并能有效運轉的社會保障體系，社會養老、失業、醫療、生育、工傷保險和住房制度得以健全完善，社會養老保險覆蓋鞏固率達到100%，城鎮失業率控制在3%以下，失業保險體系能夠正常運行，國有企業富余人員基本得到分流安置。五是企業辦社會職能基本分離。通過試點，全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綜合水平居全省前列，城市綜合實力得到增強，全市“九五”期間國內生產總值年遞增12%，工業總產值年遞增34.69%，鄉及鄉以上工業總產值年遞增18.22%，社會商品零售總額年遞增18.98%。試點的主要內容和方式方面：一是增值減債和渠道補充國有企業資本金。通過自我積累增加一塊，主體多元化吸納一塊，存量盤活調整一塊，債權轉股權置換一塊，兼并破產搞活一塊，國家注入扶持補充一塊的方式，多種途徑增資減債，調整國有企業負債結構，使之趨于合理，并提出了10條具體的實施方法。二是加大技術改造力度，全面推進企業技術進步。主要是按照國家對試點城市技術改造工作總體要求，重點發展機械、輕紡、電子三大主導行業，完成技術改造項目115項，計劃總投資48億元，其中重點技術改造項目59個，總投資33億元，著力搞好國列、省列、市列以及企業自我改造項目。按照全市實施科教興市“十大工程”的總體要求，“九五”期間開發新產品300項，新產品產值率達到15%。積極實施名牌戰略，爭創45個國內外有重要影響的名優產品。三是積極穩妥的搞好職工分流分離，建立減人增效機制。企業要實施再就業工程，逐步建立停產、半停產企業職工待業申報，富余職工下崗停薪、留職備案，經營性裁員管理，失業人員登記備案，職工失業人員動態管理，再就業人員登記備案等項制度。鼓勵企業富余人員自謀職業，實行廠內提前退休，鼓勵企業和就業服務機構組織下崗職工進行勞務輸出，清退計劃外用工，新建、擴建企業配置勞動力時，優先招募破產企業職工和富余職工，全面實施再就業工程，建立并用好再就業工程基金，建立再就業服務中心，逐步分離企業辦社會職能。四是調整結構，積極對國有企業實施戰略性改組。扶優扶強，培育優勢骨干企業，抓好龍頭骨干企業，在生產要素等方面盡力予以扶持，促進其加快發展。“九五”期間逐步組建長城電器工業集團、海林軸承集團、甘肅線線集團、塑料工業集團等7個企業集團，真正形成規模優勢、效益優勢和經濟優勢。在小企業方面放開搞活小型企業，市、縣屬國有小企業產權制度改革，以股份合作制、股份制改造為主推進資產多元化，采取出售、兼并、租賃、嫁接改制、退掛靠、聯合托管、模擬分離、破產等多種方式在轉機建制上突破，在98年完成 90﹪以上改制面。積極推進企業兼并、破產、增員增效工作，建立優勝劣汰機制，對嚴重虧損的困難企業，鼓勵優勢企業對其實施兼并，對區域內資不抵債、不能清償到期債務的兼并聯合，對無力自救的國有工業企業。堅決實施破產。對企業領導班子較好、產品有市場，但經營困難，不具備兼并、破產條件的，采取一定期限內減免銀行貸款利息的辦法，緩解企業困難，推動企業職工下崗，減人增效。五是深化企業內部改革，強化企業管理。重點在企業勞動人事分配三項制度方面強化改革，轉換經營機制，加強成本管理、質量管理、營銷管理、資金管理和其它管理的基礎工作，提高資金運營效率，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產品成本。加強企業領導班子建設，努力培養和造就適應市場經濟要求的企業家隊伍。六是加快各項配套改革步伐，逐步建立統一的社會保障體系，加快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為國有企業改革創造條件。進一步完善市場體系建設，加快建立新型的勞動工資制度。方案最后對試點的主要工作步驟提出了學習領會、組織培訓、調查研究、制定方案、精心組織四個方面的工作階段安排。
（1999年陪同國務院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左太行考察甘肅春風絨線集團）
為了加強對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的領導，全市試點工作在領導小組的統一組織與工作部署下開展工作，領導小組下設辦公室，辦公室主任由市經委主任擔任，有兼并破產組、增資減債組、技術改造組、分流分離組四個專題辦事組�！短焖袃灮Y本結構試點實施方案》報送甘肅省經貿委審查后，上報國家經貿委全國試點城市領導小組辦公室審批后正式實施。1997~1998年兩年中，全市的試點工作嚴格按照此《試點方案》緊張而有秩序地全面推進。
六
天水市進入全國100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以后，各項工作立即進入了“戰時”狀態，國務院對這項工作的重視程度，國家經貿委對這項工作的嚴要求、高效率，國家與省相關部、委對這項工作的關注程度前所未有。在我1997、1998年的工作日記中，記錄了這一時期的重點工作片段。
1997年1月6日至11日，我帶領市經貿委主任劉存祿、科長成少平赴北京，參加國務院召開的全國企業兼并破產工作會議。會議在北京京西賓館召開。由國務院副總理吳邦國、國家經貿委主任王忠禹、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戴相龍分別主持。會議開始時，朱镕基總理就全國試點城市在企業兼并破產，推進企業改革，嚴格依法按程序推進工作做了重要講話。會議聽取了國家經貿委技改司、金融司、技術裝備司分別就試點城市企業兼并破產問題的情況介紹，分組討論了朱镕基總理的重要講話，對提交會議的《國務院對全國試點城市企業兼并破產工作的補充意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國試點城市企業兼并破產的具體法律界限》(討論稿)兩個重要文件進行小組討論。我參加了廣西、甘肅、四川、貴州、黑龍江、江西六省試點城市市長小組會，在小組會上發言。會議結束時，由國家經貿委主任王忠禹做了總結講話，對試點城市的工作提出了具體要求。
1月10日，在京西賓館，我向國家經貿委副主任陳清泰匯報了天水工業基本情況及1997年試點工作計劃安排，請求給予支持。
1月12日，在甘肅省政府駐京辦事處，我向原甘肅省省長、國家經貿委副主任張吾樂，甘肅省政府常務副省長郭琨，省經貿委主任李文治匯報了天水試點城市的基本情況，請求張吾樂副主任給天水當年的試點計劃給予關注和支持。
1月13日，在國家經貿委，我向企業培訓司王巡視員、張處長匯報了天水工業概況及面臨的困難，請求在今年試點計劃安排中給予傾斜。
1月15日至20日，我由北京抵達山東濰坊諸城后。會同由張津梁副書記帶領的天水兩區五縣、市經貿委、市計委、市體改委、研究室、市人行、市工行等多部門負責人一行23人考察團，專程到諸城市，就中小企業改制，企業破產等問題進行考察、學習、座談、交流�？疾旖Y束時，就地召開了總結會議，就諸城改革經驗，如何結合天水實際進行學習，下一步工作安排進行了具體安排部署。
1月27日，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動員大會召開，會議傳達了國務院會議精神，就下步工作作了安排部署。
2月26日，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領導小組正式成立。王洪賓市長任組長，市委副書記張津梁和我任副組長，市經貿委等21個部門的主要領導為成員。領導小組召開第一次會議，審定并原則通過了《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方案》(送審稿)。
2月27日，全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培訓班在天水市委黨校召開，專門邀請全國第一批試點城市陜西省寶雞市體改委負責同志，介紹寶雞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的做法及經驗。
4月18日，國家經貿委主任王忠禹一行到蘭州召開甘肅省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工作匯報會。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和分管領導參加會議，蘭州市、天水市、白銀市分別做了匯報。我代表天水市人民政府做了試點情況的詳細匯報。
4月24日至27日，甘肅省政府在蘭州召開學好政策，用好政策，推進企業改革學習班。就企業改革和試點工作進行了學習研討，我參加了這次學習班。
5月22日，《天水市企業兼并破產和職工再就業工作計劃》上報省優化資本結構試點領導小組審查。
5月26日，省優化資本結構領導小組通過了天水市上報的《工作計劃》，并上報國家經貿委全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領導小組審批。
6月2日，我帶領市經貿委副主任楊曉明、科長成少平，甘肅絨線廠、甘肅棉紡廠、天水市紅山材料試驗機廠等幾位企業廠長赴京，到國家經貿委和國家紡織總會等部門進行工作匯報。
6月4日，在國家經貿委，向國家經貿委副秘書長張志剛、蔣黔貴，中小企業司鄧實際處長、李冰副處長、王大偉秘書詳細匯報了天水市工業經濟情況及試點開展情況，對上報國家經貿委的當年《工作計劃》內容作了說明，請求國家經貿給予支持。張、蔣兩位副秘書長表態將對天水的工作予以關注，盡力給予支持。
6月5日，在國家經貿委，向國家經貿委分管試點工作的副主任陳清泰做了工作匯報，并就當年試點計劃執行情況作了說明，請求國家經貿委給予支持。
6月7日，專程到原甘肅省省長、國家經貿委第一副主任張吾樂家中，轉交天水市委書記劉長凱對天水試點工作予以關照的信件。對武山水泥廠的破產計劃，請求作為特例列入當年國家計劃，望張主任給予批示。
6月11日到12日，國務院副總理鄒家華到天水視察，重點對天水鍛壓機械廠因自然災害，部分廠房異地重建，恢復生產工作進行了實地考察。
6月17日，我帶領市經貿委、市人行、市工行及相關部門負責同志，到蘭州向省經貿委、省人行、省工行等部門專題匯報試點方案中關于落實企業技術改造項目的實施方案。
6月23日至25日，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學習班在清水工人療養院舉辦。全市工商企業書記、廠長、經理，市直23個部門，所有金融單位領導100余人參加。學習班分4個小組，重點學習省政府研究室編撰的企業改革與金融政策相關文件，大會進行了發言交流，就政策性問題進行了講解。市委副書記張津梁、市政府副市長趙春和我參加。并就試點及下階段工作分別講了具體意見。
（1997年鄒家華副總理來天水視察企業合影）
8月1日，由我任顧問，劉存祿、白曉玲主編，天水市經貿委編撰的《企業改革發展政策法規匯編》，向全市兩區五縣所有工、商企業、相關部門發放。該《匯編》1084頁，匯集了黨中央、國務院、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九十年代以來關于涉及企業改革、改組、改制的政策、法規及相關知識。內容十分豐富，針對性很強，為企業改革和試點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政策依據。
8月27日至30日，國務院優化資本結構領導小組實施再就業培訓班在上海舉辦，我和天水市經貿委領導參加。會上，國家經貿委副主任陳清泰、秘書長蔣黔貴、國家勞動人事部副部長林用山，分別就實施再就業工程作了重要講話，上海市介紹了實施再就業工程的經驗。會議要求在全國試點城市加以學習借鑒。
9月17日，我帶領市試點領導小組主要成員單位負責人去蘭州。在省政府會議室，向韓修國副省長就試點階段性工作及明年試點計劃編制情況作了專題匯報。省經貿委主任李文治、企業處、財務處負責人聽取匯報，提出了若干原則意見。
9月24日，市優化資本結構領導小組召開會議，總結上半年工作，部署下一步工作計劃，研究上海培訓班精神及貫徹意見。
11月11日至13日，省政府韓修國副省長專程到天水企業調研，檢查指導試點工作。就年度計劃中破產企業核銷呆、壞賬和企業破產問題進行了調研。
11月18日，我參加國家體改委在�？谂e辦的全國試點城市資產重組，股份制改造高級研討班。獲益不少。
12月25日至30日，在國家經貿委，向國家經貿委蔣黔貴秘書長匯報了1997年天水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計劃的執行情況，1998年計劃的初步安排，請求在當年計劃安排中給予適當傾斜。在國家經貿委分別向改革司、中小企業司進行了匯報，銜接明年計劃。到中國人民銀行總行資產保全部向譚處長匯報天水造紙廠擬破產后的呆、壞賬核銷問題。
全市的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1997年在十分緊張的工作中度過。1998年的試點工作仍不輕松，但由于有上年度的工作基礎，整體試點工作有條不紊地按程序順利推進。
1998年2月12日，在蘭州向省政府專題匯報了1998年天水市試點工作的計劃安排，韓修國副省長、省經貿委主任李文治等出席聽取匯報。原則同意計劃安排。
3月24日至26日，在甘肅省優化資本結構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上，匯報了天水市1998年試點計劃中的破產、兼并、減員增效三類企業詳細情況，會議現場與省相關部門、省人行等金融單位進行了初步銜接。會議提出再過細工作后，經審查可以上報國家經貿委審批。會議上，韓修國副省長表示省政府對天水試點工作十分滿意。
3月28至29日，王洪賓市長主持召開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協調領導小組會議，聽取省領導小組會議精神匯報，要求對當年計劃安排進一步進行銜接、修改，并提出具體要求。
4月30日至5月13日，我帶領市經貿委副主任郭崇厚、楊曉明、科長成少平等人及部分企業廠長赴京。在國家經貿委分別向國家經貿委秘書長蔣黔貴、企業司司長邵寧、企業司副司長宋毓鐘、全國企業兼并破產和職工在就業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狄娜、全國領導小組辦公室二組陳洪雋、中小企業司副司長鄧實際、處長李冰等分別匯報了上年試點工作計劃執行情況，1998年試點計劃安排，極力爭取要求國家經貿委增加當年的計劃安排。期間，帶領甘肅絨線廠、甘肅棉紡廠、武山水泥廠、天水鍛壓機床廠等企業廠長到國家有關部委進行匯報、銜接。
6月，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領導小組辦公室上報的《天水市企業兼并和職工再就業工作計劃》印發后開始執行。
七
1997年天水市被列入全國100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城市后，試點工作作為推進全市工業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和升級，加快國有企業改革步伐，實施區域經濟一體化戰略，提高區域經濟競爭力，整體上搞活國有經濟的一次十分難得的機遇。由于全市上下，尤其經貿系統的全體同志全力以赴，積極主動，協同努力，跑“委”前進，在抓緊抓實，不放松全市工業經濟發展總體任務，確保完成全年總目標的前提下，經過1997、1998兩年的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取得了十分顯著的效果。
兩年中，全市先后有20戶國有企業列入了《全國企業兼并破產和職工再就業工作計劃》，上報國家經貿委核銷呆壞賬規模32388萬元，超國家預分配規模 134.7%。其中1997年列入全國計劃15戶企業，核銷呆壞賬11377萬元。1998年列入計劃5戶企業，核銷21011萬元。同時經全力爭取，多方協調，在全國計劃外上報核銷4183萬元，兩年計劃內、計劃外共計上報核銷36571 萬元。進入全國計劃的20戶企業，涉及職工21435人，資產總額16.33億元，負債14.41億元，分別占到區域內國有工業企業的27.94﹪、24.8%和32.02%。20戶企業中破產企業3戶，核銷5208萬元，占核銷總數的16.08%，兼并企業11戶，核銷21238萬元，占核銷總數的65.57%，減員增效企業6戶，核銷5942萬元，占核銷總數的18.35%。在20戶企業中，大型企業6戶，占區域內大型企業的40%，核銷21402萬元，占核銷總數的66.08%。中型企業9戶，占區域內中型企業的36%，核銷9167萬元，占核銷總數的28.3%。小型企業5戶，核銷1819萬元，占核銷總數的5.62%。在全部企業中按照行業：輕紡11戶，核銷10892萬元，占核銷總數的33.63%;機械5戶，核銷3807萬元，占核銷總數的11.75%;電子2戶，核銷2913萬元，占核銷總數的9%。建材1戶，核銷13680萬元，占核銷總數的42.24﹪；化工1戶，核銷1096萬元，占核銷總數的3.38%。
（2000年在重慶中小企業融資國際研討會議上和外賓交談）
通過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在國家政策的有力扶持下，全市工業企業實現了以較少的資本增量激活較多的資產存量，以有限的改革成果獲得較大的結構調整和轉機建制的總體效果，為增強區域內工業經濟的整體實力，奠定了良好基礎。有力地推動了全市經濟結構調整。三大主導行業的優勢更加突出，輕紡行業結構調整率先取得突破。我國西部最大的油墨原料生產企業甘谷油墨廠，在收購破產后的天水罐頭廠和兼并甘谷電子儀器廠后，組建了甘肅油墨企業集團公司，加入甘肅永新涂料集團后，投資2.23億元，為實施國內重大技改項目2000噸汰青藍生產線和3000噸水凹紙凹彩色輪轉油墨生產線提供了良好的建設環境，項目建成后，新增銷售收入22.15億元，利稅7220萬元，創匯1099萬美元。西部地區紡織行業頗具影響力的企業甘肅絨線廠和天水第一毛紡織廠享受了減員增效優惠政策，實施了公司化改制，聯合其它6戶企業，組建了集科、工、貿、一體化的企業集團甘肅春風絨線紡織集團，創出“春風”、“紅梅”、“雙喜”牌絨線及“雪萊”牌絨衫品牌，暢銷國內市場，實現了優勢互補。甘肅天河食品集團公司核心企業清水酒廠享受了減員增效政策，壯大自身實力，兼并了天水酒廠后，組建了甘肅天河酒業集團。甘肅棉紡織廠減員增效后，為國家制定的壓綻改造，棉紡行業結構調整奠定了基礎。機械行業的優勢地位通過試點得到了加強。兩年中，有5戶企業列入了全國兼并破產和職工再就業工作計劃，其中大型企業3戶，中型企業2戶。天水客車廠實施了破產重組。天水拖拉機廠被蘭州手扶拖拉機廠實施兼并后實現了扭虧，共同組建了甘肅蘭駝集團。天水鑄造機械廠享受兼并政策后，推進了新產品開發和結構調整步伐。中國人民解放軍6913廠兼并天水助濟廠后，軍轉民調整步伐明顯加快，增加投入開發新產品，企業整體實力和發展后勁增強。天水紅山試驗機廠通過減員增效，多渠道分流安置富余人員700多人，在97年虧損780萬元基礎上，1998年實現扭虧。 電子行業也呈現出良好的發展勢頭。國營永紅器材廠被蘭州蘭新無線電廠實施兼并后，享受兼并優惠政策，清除了企業債務負擔，由97年的虧損大戶，98年扭虧為盈，并在此基礎上共同組建了甘肅蘭新通信設備集團。為天水永紅廠電子行業的持續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建材行業中的武山水泥廠，由甘肅永登水泥廠實施兼并，徹底拋掉了企業歷史包袱，實現了甘肅兩個水泥生產大戶的優勢互補，為后續發展邁出了關鍵一步。
在實施優化資本結構試點中，全市按照國家產業政策及工業經濟發展規劃，通過破產兼并淘汰了一批小型客車、皮革、食品罐頭、過氧化氫等技術含量低、污染嚴重、市場前景小的產品，壯大扶持了一批市場前景廣闊、經濟效益好的產品，加速了全市名牌戰略的實施�！岸鼗汀迸朴湍�、“燎原”牌氣腳式鑿巖機被省政府確定為“隴貨精品”，“鴛鴦牌”水泥、“春風”牌絨線、“雪萊”絨衫等14種產品被確認為省名牌產品。
試點工作有力地加快了技術進步步伐。兩年中進入全國計劃的企業，加大技改力度，大幅度增加技改投入。實施技術改造項目8項，完成投資12133萬元。市19項國列“九五”重大技改項目累計落實資金2.32億元，市列37項技改項目當年完成投資1.68億元，均取得明顯突破性進展。蘭州黃河集團兼并天水啤酒廠后，投資2000多萬元，三個月時間完成技術改造，啤酒生產能力由1.5萬噸提高到4萬噸，98年銷售收入達到4400萬元，實現利稅600萬元，幾年后， 10萬噸啤酒生產線擴建投產。
試點工作對調整企業負債結構、盤活存量資產起到了至關重要作用。兩年試點中為企業消除債務3.66億元，盤活存量資產10.21億元，實現了資源的優化配置，加速了企業的資本結構調整。兼并和減員增效企業資產負債率降低幅度為5~31個百分點。區域內國有工業企業含土地資產負債率，由試點前的73.2﹪降低到65.74﹪，降低7.46個百分點。兩年中列入計劃的兼并被兼并和破產企業涉及資產32.43億元，其中11戶被兼并企業和3戶破產企業涉及資產10.21億元，優勢兼并企業涉及資產22.22億元，促進了全市企業長期以生產經營為主，向資本經營為主的轉變，資本重組步伐加快，企業資本運營意識，經營機制得到轉換，一部分企業通過盤活存量，吸納增量，加速了資本流轉，加快了資產增值，促進了企業優勝劣汰機制的形成，優勢企業的實力迅速壯大。企業債務負擔和冗員負擔的減輕，有力地增強了國有企業的發展活力。
（2001年在原天水酒廠向娃哈哈老總宗慶后介紹天水投資環境情況）
試點工作有力地促進了全市的扭虧增盈工作，加快了國有企業三年改革脫困的步伐。列入兼并破產減員計劃的20戶企業，全部為長期虧損和嚴重資不抵債企業，其中大中型企業15戶，占區域內大中型企業總數的37.5%，虧損占大中型企業全部虧損額的65.2%。通過兼并破產，徹底解決了一些長期以來無法解決的老大難問題，天水罐頭廠、天水皮革廠、天水客車廠3戶嚴重資不抵債、長期停產的企業破產出局后重組。通過實施兼并減員增效和分流富余人員的天水鍛壓機床廠、天水紅山試驗機廠、天水第一毛紡廠、清水酒廠等長期虧損企業實現了扭虧。其中天水第一毛廠實施減員增效后當年盈利490多萬元。甘肅絨線廠、甘肅棉紡織廠、甘肅緞壓機械廠等7戶企業實現了減虧。5戶兼并破產企業1997年虧損高達6357萬元，占當年區域內大中型企業虧損總額的33%，1998年計劃實施后當年實現總體扭虧增盈。
兩年試點工作中，實施再就業工程是一項十分艱巨復雜的工作。按照“企業自行消化為主，社會分流安置為輔”的原則，盡力妥善安置好試點企業的11994名職工。破產企業中1023名職工全部通過再就業服務中心分期、分批進行了安置，被兼并企業的8032名職工全部被優勢企業接收，減員增效企業中2939名職工通過各種渠道得到分流安置。共支付安置費用3508萬元，分流安置工作的到位，沒有引起大的社會和企業震蕩，保持了社會穩定，同時也保障了試點工作順利推進。
兩年的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中，圍繞企業破產、兼并和減員增效三大項工作中的幾個典型案例，可以充分表明這項工作對天水市國有企業改革與發展，培育優勢行業長遠發展起到的長遠效應和巨大的推動作用。
享受試點城市政策最明顯，計劃核銷額度最大的企業是武山水泥廠。武山水泥廠為國有大型企業，年生產水泥能力65萬噸，擁有固定資產37564萬元，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和比較先進的生產線，生產的“鴛鴦”牌水泥在西北市場上頗具競爭力。但由于內部管理不善以及市場發生變化，企業負債累累，從1994年開始連續4年發生虧損，累計虧損達1.2億元，負債率高達95%，處于半停產狀態。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以來，我市將其列為重點脫困企業。市委書記劉長凱親自過問，出面爭取。我帶領市經貿委負責同志多次向國家經貿委匯報，爭取。為使該廠進入國家重大結構調整項目，曾到張吾樂副主任家中遞送專題報告，夜間闖入主管的國家經貿委企業司宋副司長家面陳。在國家經貿委陳清泰、張吾樂兩位副主任的支持下，1998年武山水泥廠被列入全國重大結構調整項目，由甘肅永登水泥廠實施兼并。在企業全部負債中，當年免息9327萬元，1997年虧損3778萬元，1998年扭虧為盈，全年實現利稅1000多萬元。兩企業共同組建的甘肅祁連山水泥集團，十多年來，生產一直持續向好發展，成為甘肅省建材行業的龍頭企業，極大地促進了甘肅省和天水市建材行業的發展。
試點工作效果最好、影響程度最大的企業是國營永紅器材廠。國營永紅器材廠是六十年代國家三線建設中在我市秦安縣布局建設的天光、永紅、慶華電子三廠之一。曾經為國家電子工業和國防工業做出過重要貢獻。七十年代搬出秦安縣山溝到天水秦城區異地建新廠后，企業一直得不到大的發展。90年代以后，由于產品更新換代慢、技術設備落后、同國際、國內電子市場突飛猛進的發展不相適應，導致差距越來越大，企業虧損嚴重，拖欠工人工資嚴重，處于半停產狀態。為了扶持天水電子行業發展，1997年，我市將永紅廠列入減員增效計劃，一年試點，收效不顯。安排1998年計劃時，企業廠長肖勝利、書記張玉明來我辦公室專題匯報，提出繼續進入減員增效計劃之中。通過調研，我們發現永紅廠的塑封集裝電路產品，市場供不應求，發展前景極好，減員增效，效果甚微，如走兼并之路，甩掉包袱，優勢互補，變大變強，可迅速成長為電子市場的主體企業。當即要求企業尋找甘肅省電子行業中的優勢企業加以兼并，消除債務，更新設備，提升產品檔次和質量，適應市場之急需。該要求得到企業和主管部門甘肅省電子總公司的高度重視，次日一早，肖勝利廠長陪同省電子集團總經理任繼東親自到市政府商談，提出由蘭州蘭新無線電廠實施兼并。經我們研究后，決定對永紅廠予政策傾斜。在享受當年兼并優惠政策中，市上給永紅廠優先安排全市當年計劃的較大額度后，企業徹底甩掉了歷史債務，輕裝上陣，引進設備，加強技術力量，提高產能，一舉扭虧為盈。當年產品產量由上年500萬塊上升到4000萬塊，形成6大門類300多個品種，年產1.2億塊的生產能力。經過十幾年艱苦努力，以肖勝利為董事長的企業領導班子，組建華天集團，成為天水市第一個上市企業。華天集團不斷引進高科技人才，不間斷地跟蹤國際、國內電子同類行業的先進技術，引進先進設備，目前企業已成為國內外知名的電子芯片企業。2018年，華天集團完成銷售額91.96億元，完成工業總產值92.32億元，占甘肅省電子信息制造業的75%。完成集成電路封裝產品產量302.28億只，完成進出口總額38.33億元。目前華天集團在全球集成電路封測行業中名列第六，在全國同行上市公司中名列第二。產品廣泛應用于航空航天、兵器船舶、電子信息、工業自動化控制、計算機網絡通訊以及各種消費電子產品等領域。為國家“長二捆”火箭、“風云一號”衛星、“嫦娥三號”、“天宮一號”、“神舟”號系列飛船等多項重點工程提供了大量的高品質產品。
實施破產時間最短、工作效率最高的是天水客車廠。該廠的前身是50年代從上海遷入天水的交通運輸維修企業，曾為當地的各類汽車維修，技術工人的培養做出過貢獻。80年代后期由于運輸維修市場競爭十分激烈，企業內部管理滯后，產品開發決策中的失誤，造成企業負債累累，資不抵債，嚴重虧損，職工生活困難，長期停產。1998年，試點計劃安排該廠列入破產之列，但由于計劃額度限制，落實難度較大。在和天水市工商銀行行長陳大震商量該廠破產工作如何處置時，陳行長建議直接與甘肅省工行進行聯系溝通，爭取作為特例進入當年破產計劃。他當場打通省工行行長水永成電話，在電話中我和水行長進行了交談，提出我們的理由，請他予以全力支持。水行長沉思片刻后電話中答復，可以考慮由天水市工行直接上報省工行審查后上報。很快，天水客車廠當年進入破產計劃得到審批。企業破產后，全部職工得到妥善安置。
八
天水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時間只有短短兩年，它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國有企業改革、改組、改制中間只是一個縮影。但它在整個國有企業改革中所起到的作用，最終取得的效果，實踐證明是十分顯著的。試點工作對國務院提出的國有企業三年脫困目標的實現發揮了重大作用，極大地促進了全國111個試點城市工業經濟結構的重大調整，對國有企業建立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市場競爭中發揮優勢，優勝劣汰，形成主體地位，得到發展奠定了強有力的物質和思想基礎。
在全國試點城市中，天水市工業基礎薄弱，地處西北偏僻，地區信息不靈，人脈較差。開始階段國家經貿委對天水市沒有多少關注度，但我們抓住機遇不放，由于組織得力，鍥而不舍，積極主動，認真負責，全力爭取，狠抓落實，試點工作受到國家經貿委領導的關注和贊許，相關司、處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兩年試點中，國家經貿委超計劃安排，為全市試點工作不斷擴大戰果，提供了國家政策的保證。工作實踐證明，任何機遇都是給有充分準備的人。
天水市試點過程中，時任市委書記劉長凱，市長王洪賓親自調研、參與、親自決策、部署。把全市的試點工作作為重大機遇，列為全市經濟工作的重點工作和推進工業經濟調整的重頭戲，親自過問，親自去抓。劉長凱書記多次到北京國家經貿委等有關部、委匯報，多方協調，爭取計劃，作出決策。王洪賓市長多次組織召開領導小組會議，認真仔細的研究工作，進行部署決策，放手讓分管領導去抓落實。使整個試點工作緊張而有秩序，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為試點工作最后取得顯著成效，起到了重要的組織領導和保證作用。
承擔全市試點工作組織任務的天水市經貿委，在主任劉存祿領導下，副主任馬瑞、郭崇厚、楊曉明、白曉玲等同志，積極主動，各負其責，分工明確，協調配合，在組織好全市工業經濟正常運行的同時，試點工作從開始到結束，工作思路清晰，計劃重點突出，實施中忙而不亂，落實中全力到位，圓滿完成了市委、市政府對試點工作的各項目標要求，在國有企業改革的攻堅戰中打了一場漂亮仗，交出了一份十分圓滿的答卷。
（2000年考察天津港合影）
天水市企業兼并破產和職工再就業工作協調小組辦公室，承擔著全市優化資本結構試點的具體工作，上聯國家經貿委，中接省領導小組和省經貿委，下連全市各企業，工作質量要求高，工作效率要求快，任務十分繁雜，運作壓力巨大。承擔領導小組辦公室綜合任務的成少平，負責企業破產工作的胡泉山，企業兼并工作的汪杰剛，分流再就業工作的王天錄等同志，始終如一，任勞任怨，踏踏實實，埋頭苦干。下企業調查，與職工交流，接待上訪職工，和各相關部門聯系，協調，銜接計劃，赴北京、蘭州，落實計劃。尤其成少平同志多次到國家經貿委相關司、處進行工作銜接，留守北京落實計劃，付出了心血，做出了不懈努力。所有參與的工作人員，堅守崗位，認真負責，為全市企業改革發展做出了無私奉獻。
（2001年，與天水市經貿委全體同志合影）
二十多年過去了，回顧當年國有企業改革、改組、改制，尤其圍繞企業三年脫困攻堅戰中進行的優化資本結構試點工作，恍如昨日�，F在回頭來看，雖然當時取得的工作成效是階段性的，但它為以后全市工業經濟發展奠定基礎的歷史貢獻不可磨滅。二十多年中，在國內外市場大風大浪沖擊下，部分企業大浪淘沙，有進有退，有起有伏，但在波瀾壯闊的改革過程中，他們仍然不停地去勇敢探索，大膽實踐，所付出的努力使一些企業輝煌，有的褪色不少，也有的退出了市場，但回顧那段歷史仍然是值得留戀的、值得驕傲的。眾多企業在市場經濟大風大浪的游泳中，交出不少學費，事半功倍，但它們不灰心、不喪氣、不放棄，仍一直努力前行，使更多的企業總結經驗教訓，少走彎路，一步一個腳印帶領更多企業不停前行。有的企業廠長、經理在“摸著石頭過河”中曾跌倒、摔跤，被非議過，甚至被淹沒，當年之勇今日早已淡化，但在那個特定的歷史階段，特定復雜環境中為企業改革所做出的艱辛探索，為發展作出的不懈努力，為社會作出的非凡貢獻，如同無數小溪匯成了大江大河，無數浪花集成了波濤大海一樣，永遠留在歷史長河中。在天水工業經濟的改革發展史上，所有企業的改革印跡，所有企業廠長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所有職工所付出的犧牲和貢獻，都記錄在這一段難以忘卻的歷史篇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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