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克新(1326~1396年),是元明之際秦州(即今天水)載入國史的鄉賢名宦。他生于元后期泰定帝泰定三年(1326年),卒于明太祖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他的青年時代是在元末社會動蕩和改朝換代中度過的,及至明朝建立,門克新已年屆42歲,正值中年。其見于正史的事跡也主要發生于進入明朝的中晚年時期,尤詳于其晚年任職京師。
據《明史·蕭岐傳附門克新傳》記載,門克新入明以后曾任秦州教諭。后任期屆滿,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赴京述職。朝見太祖時,其熟通經史、博學多識得以顯露,并以直言國家政治得失而得到太祖賞識,賜任左春坊贊善,后遷禮部尚書。其時,門克新已年屆七旬,旋因病辭官,不久病逝。
有關門克新的生平和事跡,無論正史還是地志,記載都比較簡略。現以《明史》附傳資料為依據,結合其他資料,對門克新作為明初鄉賢名宦的事跡和貢獻作一簡略概括。
首先,主持州學教務,促進地方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據《大明一統志》記載,門克新在“洪武中,由儒士任州學訓導,生徒多至成效”。可知門克新并非科舉入仕,而以“儒士”起身,故而得以儒士身份進身州學訓導。由于門克新才華出眾,長于詩文,言傳身教,教授有方。又擅長管理,且長期執掌教務,一時秦州生徒慕名而至,競相入學受教,這無疑對于促進地方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形成重文興教之風,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門克新從中年至晚年20多年一直在家鄉,雖然他何時出任州學已無從確知,但長期執掌州學教務當可肯定,應該說他把中晚年的主要時間和精力都貢獻于家鄉的教育文化事業,并非過譽。“公雖以任顯,而功業有助于鄉里”。當為準確評價。所以,門克新長期致力于秦州教育事業的發展并取得明顯效果,是他一生最大的貢獻。
其次,學以致用,保民治致。門克新擔任秦州州學訓導之職屆滿,已經67歲,能夠赴京述職并受到明太祖召見,無疑是他在秦州州學授課、管理成績卓著之故。而在朝堂之上與太祖討論“經史及政治得失。克新直言無隱。”則又使他飽學經史、博學善辯,縱橫群書而學以致用,馳騁教壇而心懷天下的能力和才華得到展現,并深得太祖嘉許。史載:“當是時,太祖治尚剛嚴,中外凜凜,奉法救過不給。而岐所上書過切直,帝不為忤。厥后以言被超擢者,有門克新。”于是,門克新便由九品以下的州學訓導,直接躍升為從六品的左春坊左贊善。其職為協助左春坊主官——左春坊大學士“掌太子上奏請、下啟箋及講讀之事”,從事輔佐左春坊大學士執教皇太子事宜。可見,門克新深受太祖器重。任職期間,還曾受命撰寫《長江萬里圖記》。“慎固疆域,保民治致,勵精圖治。”其文采華章、治學經國,心憂天下,關心民生疾苦的襟懷和品格,堪為士林表率。所以,門克新出任左春坊左贊善歷時不長,又被太祖破格任命為正二品的禮部尚書。
再次,正道直行,稱譽士林。門克新雖以儒士入官,又長期從事同“民事無所與”的教育工作,但他與單純從教、只知“訓士”而不問民生和國家興衰的腐儒完全不同。從教之余,他既能體察民情,又能不以位卑所限,用所學尋求治國之良策,揭露官吏因循茍且之弊端,直言國家政治之得失。這不僅體現了門克新治學從教堅持學以致用的革新精神,而且更顯示了他心懷天下、關心家國社稷的寬廣胸懷和凌云之志。正是這種教學不以讀死書為務,追求學以致用,為官不計個人得失,唯家國天下安危為念的情懷,與平民出身的明太祖朱元璋在心靈深處達到了共鳴。于是,門克新不僅由此“以亮直見重”,稱譽士林,而且,接連被明太祖委以重任,官至禮部尚書。其“得千載一時之譽”絕非偶然。門克新能夠從教以經世致用為務,為官以正道直行為念,一方面與其出身下層,目睹元末戰亂和民不聊生的經歷有關;另一方面,也是千百年來隴右地區民間興盛不衰的質直、尚武風俗的習染使然。所以,他能夠從教而成效顯著,為官“以亮直見重”,在地方鄉梓和京城都獲得成功,也成就了他鄉賢名宦的良好聲譽。
凡是有功于國家,造福于鄉梓的人,歷史不會忘記,百姓也不會忘記。門克新去世后,據說太祖朱元璋為之親撰祭文,贊其“丈夫之志可以撼矣,爾其有知,服斯諭祭”。秦州官民在文廟前修建門尚書祠堂;明代文學家、茶陵詩派領袖、禮部尚書李東陽撰《門尚書祠堂記》,后被以《秦州鄉賢記》勒石刻碑于祠中。正所謂“君子有功,則祀于國,有德則祀于鄉”。由此可見,門克新確是一位功德圓滿的鄉賢名宦。 (《天水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