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映日月古韻譜華章
寫在甘肅省博物館新館落成之際
蘭州城西,黃河南岸,一座嶄新的占地百余畝的宏偉建筑,拔地而起,上巨書六字———甘肅省博物館。是當年郭沫若來這里參觀后,欣然題下的親筆。
中國旅游標志銅奔馬棲息在這里。
中國迄今所知最早的彩陶珍藏在這里。
這里的工作人員主持過包括20世紀中華文明四大發現之一的居延漢簡,世界上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劍齒象”等舉世聞名的考古發掘。
著名的臺灣地理雜志《大地》曾經列出世界著名的100家博物館,它的名字赫然其中。
國家與民族,城市與發展,文明與進步永遠離不開文化藝術?梢哉f,因為有了博物館,才使得蘭州這座位于黃河之濱的高原古城熠熠生輝,顯得更為厚重,更為文明,更加富有魅力!
2006年歲末,人們期待已久的目光再次聚攏在黃河之濱的這座宏偉建筑上,聚攏在這座承載了太多太多歷史記憶的文化坐標上……
回望歷程1939年元旦,甘肅科學教育館在蘭州城內的原賢后街誕生。在首任館長,原清華研究院文學院院長梅貽寶、次任館長,留美化學博士袁翰青、以及隨后的館長,留學德國的光學研究博士盧壽楠等人的帶領下,甘肅科學教育館頗具盛名,與當時的西北師院、甘肅學院、西北畜牧獸醫專科學校一道被稱為甘肅“四大院校館”。
1956年春節,在甘肅科學教育館基礎上,甘肅省博物館正式成立。1959年10月,總投資280萬元,留美設計師于典章設計的展覽大樓落成。這幢占地110畝、33米高的標志性建筑一問世,頓時以其宏偉態勢和不凡氣質成為中國十大博物館之一、全國省級博物館之冠。
贊譽聲中,規?涨暗摹陡拭C省十年建設成就展覽》展出。此后,甘博以富有地方色彩的文物珍品為基礎,舉辦了一系列設計精巧、獨具特色、聲名遠揚的展覽。其中1971年,武威雷臺漢墓出土的銅奔馬及車馬出行儀仗為代表的絲路文物,首次在北京故宮展出,使以銅奔馬為代表的甘肅文物奔出甘肅,繼而馳出了國門。1988年在京舉辦的甘博文物珍品展,改變了世人對甘肅荒涼貧瘠的印象,把國內外游客源源不斷地吸引到了這些文物的故鄉。1990年在日本秋田、新瀉舉辦的歷史文物展,是甘博把文物展覽推向世界的一塊里程碑。亮相于1992年,展出了十年之久的《絲綢之路·甘肅文物精華展》,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定為“國際絲路十年活動”的組成部分之一。
一系列文物大展的成功舉辦,不僅使甘博聲名鵲起,也為世人了解甘肅開辟了一條最便捷的通道。據不完全統計,建館以來,甘博主辦和參加的陳列展覽多達300余次。改革開放以來,先后在日本、克羅地亞、美國和臺灣、香港等國家和地區舉辦出國文物展覽20余次,共接待國內外觀眾1250萬人次以上。
珍藏有人說甘肅的文物土氣,少了帝王將相的錦繡斑斕。“但甘肅文物件件不俗,很是耐看!迸c文物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館長初世賓像熟悉自己的孩子一樣熟悉館里的珍藏,“黃河中上游的黃土地,很適宜人們生存。甘肅是歷史上各個少數民族聚居的十字路口,還是漢唐興盛時期向外發展的一個通道。歷代統治者都以此為基地,經營著中國的西部。因為地理位置獨特,甘肅出土的許多文物都是獨一無二的!
在甘博,約藏有我省境內出土的5000件彩陶,其中被確定為國家一級文物的精品多達200余件。距今七八千年的秦安大地灣一期文化彩陶,是中國迄今所知最早的彩陶;距今四五千年的馬家窯文化彩陶,則被譽為中國新石器時代彩陶之冠。
青銅器中,有迄今所知我國時代最早的青銅器———東鄉族自治縣林家村馬家窯文化遺址出土的青銅短刀,這柄已5000年高齡的青銅刀,奏響了青銅華彩樂章的序曲。
明代肅王府淳化閣帖刻石是甘博除銅奔馬之外的另一宗鎮館之寶,也是甘博16件國寶文物中的一件。這部淳化閣帖刻石是如今尚存的時代最早、質量最好、保存也最完整的一部,它再現了包括王羲之、王獻之、歐、褚、顏、柳等諸家在內的宋以前歷代書法巨匠的精品,堪稱我國書法藝術的一座寶庫。
簡牘是甘肅文物,也是甘博藏品中最為馳名的一類。目前發現的時代最早、保存最好的一部古版圖書———《儀禮簡》,不但珍藏在這里,且已成為我國文物保護的一個典范。
東羅馬騮金銀盤、元代八斯巴文鍍銀符牌、樸拙而又靈氣的六博俑、自然標本中的黃河劍齒象、民族文物中的九世班禪大師手跡等,皆屬罕見,彌足珍貴。
的確,甘博珍藏的83079件文物,件件非同凡響。館長俄軍如數家珍:彩陶氣象萬千、青銅器源遠流長、玉石雕形雅神逸、簡牘內涵深厚、金銀器流光異彩、木雕磚畫形神兼備、絲織物巧奪天工,佛教藝術品圣潔超俗。
難怪在網上,喜歡旅游的網民這樣告知人們,“我們將甘肅省博物館作為蘭州的主要旅游項目。那里的藏品中,歷史文物占三分之二以上,其中屬于珍貴文物和‘國寶’級的近3000件。那里所保藏的文物珍品,以濃郁的地方色彩馳名遐邇!
撿回來的記憶每件文物都述說著一段塵封記憶,每件文物的來歷都是一個動人故事。
“許多寶貝是從廢品站撿回來的。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我們常到供銷社的破銅爛鐵里去撿寶貝。”初世賓記得很清楚,1966年,聞名天下的國寶八思巴文鍍銀符牌,就是他從蘭州的一家物資回收站里撿回來的,“當時正在砸,準備回爐!
而當靖遠東北部的叔侄兩人挖地基挖出一個有花紋的圓盤時,兩人發生了爭執。叔叔說要送到博物館,侄子則另有打算。最后兩人打算把它送到煉銅廠處理,甘博聞訊,在最短時間里,買了回來,避免了如今已是國寶的東羅馬騮金銀盤,在1985年被當做破銅爛鐵處理掉的厄運。
上世紀80年代末,秦安農民挖地挖出一尊菩薩,又是眼尖手快的甘博人迅速趕到現場,搶購回了當時已略有殘損的隋代石雕。經過修復,這尊菩薩如今也已成為一件經常走出國門展覽的“國寶”。
幾件分秒之間也許會永遠消亡的國寶被搶救回來了,但“有時也會手里沒有一點錢,眼睜睜地看著文物流失,非常心疼”。
負責文物征集工作已有10多年的歷史部主任賈建威說,“多時一年能收到2000多件,少時也就10多件!
甘博的館藏文物,最為主要的一個來源是考古發掘。
在很長時間里,甘博一直是我省文物考古工作的主力:大地灣、雷臺墓;居延漢簡、黃河古象;四壩遺址、醫藥簡牘……每一次考古發現都震驚海內外。
揭開了甘肅史前史新篇章的大地灣發掘工作,是在1978年至1984年間展開的,它將人們的研究視野從5000年前拓展到8000年前。大地灣考古不僅確鑿無疑地表明甘肅是中華古文化的發祥地之一,而且提供了史前文化遺物遺跡完整的發展序列,以及史前聚落從一般村落發展到中心聚落的演進過程。
1974年岳邦湖、初世賓等人對肩水金關等3處遺址進行的發掘,是在沒有金剛鉆的情況下,也圓滿完成的一件瓷器活兒。當時的條件簡陋異常,吃不飽,出無車,野外的大太陽一曬,地表溫度高達60攝氏度,膠鞋燙變了形,襯衣一洗就碎成了條。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們完成了我國歷年來發現簡牘最多的一次考古發掘,“居延”一舉成為漢簡的代名詞。這2萬多枚木簡,內容涉及漢代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各個方面,不僅為研究漢代西北屯戍的歷史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也為研究我國古代文字的變化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文字資料!爱敃r是萬戶來朝,研究簡牘就得來甘肅。”憶起當年事,初世賓歷歷在目,“1991年,中國簡牘國際學術會議在蘭州召開,更是大大地提高了甘肅的聲望!
除了歷史文物的考古發掘,自然文物中,合水縣發現的世界上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劍齒象”化石,同樣是由甘博主持發掘、復制并展出的,當時的情景多次被列入了小學《語文》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