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娃上了城里的學
本報記者張葆英
8月29日一大早,7歲的馬文靜高高興興地背著書包,走進蘭州市西固區福利路第二小學,開始她成為小學生的第一天。這一天,也是她爸爸馬云勝最高興的一天。
今年38歲的馬云勝是一名普通的進城務工人員。3歲的時候,因患小兒麻痹癥留下殘疾,拄著一根拐棍勉強念完小學后,就早早結束了求學生涯。因此,能讓女兒在城里上學,接受城市學校教育,成了馬云勝多年的愿望。
9月15日,星期六。來到馬云勝的“小馬修鞋美容店”的時候,他正忙著打理手底下的活。說起孩子上學的事,他高興地說,女兒入學的那天,他給農村的父母打了電話:“娃在城里上學了,還沒多交錢,和城里娃交的一樣多。”
1992年,馬云勝扛著一臺釘鞋機,隨幾個打工的老鄉來到蘭州,開始了他的打工生活。由于馬云勝善動腦筋,技術過硬,為人實在,價格公道,找他修鞋的人越來越多,生意一天天紅火了起來。1999年,他在陶瓷市場附近租了一間平房。在老鄉的撮和下,馬云勝和在飯店打工的姑娘李小紅結為夫妻。馬云勝說,從那時起,他才算是有了一個安穩的家。
回顧這十幾年的打工路,馬云勝深有感觸。他說,從當初進城到今天,雖然每一步都很難,但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更主要的是得到了別人認可,有了溫馨的家庭和可愛的女兒。“環境改變人呀。”馬云勝感慨地說,記得剛到城里時,連普通話都不會說,和別人一說話就臉紅,和人交流起來很困難。是城市的精彩環境,使自己慢慢變得開朗大方起來。
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隨著女兒漸漸到了入學年齡,馬云勝想,應該讓女兒在城里上學,接受良好的教育。馬云勝說,雖然遠在老家的父母說讓女兒回去上學,他們也能幫著帶,費用也少,但他沒有答應。“回去了不就成了像電視報紙上說的‘留守兒童’了嗎?我可不想讓女兒回去。”
馬云勝了解到,像他們這樣戶口不在本地要在當地上學,還得交借讀費,一個學期要200元。這筆錢對馬云勝可不是個小數目,差不多是他半個月的房租。
正當馬云勝夫婦犯愁時,一位經常見面的社區干部說,像他這樣長期在本地打工的,子女入學時,只要辦上“四證”,也就是暫住證、婚育證、勞務輸出證、房屋租賃合同,就可免收借讀費。馬云勝一聽喜出望外,趕緊開始著手辦理。需要老家辦的,讓家里的人幫著辦理,需要在社區辦的,馬云勝自己去辦。在社區開介紹信和在派出所辦暫住證時,辦事的人看到他走路不方便,就讓他在樓下等著,辦好了送給他。“四證”辦好后,他們到西固區福利二小給女兒報上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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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障農民工子女平等接受義務教育的權利,2006年7月,省政府專門下發《關于解決農民工問題的意見》,意見中明確規定,農民工子女義務教育要堅持輸入地政府全面負責、全日制公辦中小學接納為主的原則,由當地教育行政部門按照就近入學的原則劃定。這個文件的下發,給了許多像馬云勝一樣,渴望孩子能在城里上學的進城務工人員打開了一扇門,也給了他們生活的希望。
草原變奏曲
本報記者白育慶
8月的肅南草原,綠草如茵,鮮花盛開。進入馬蹄寺景區,游人如織。肅南裕固族自治縣馬蹄林場場長黃杉林說:“近年來馬蹄林區封山育林,生態環境逐步好轉,景區生態旅游業漸入佳境。”
作為一名草原上長大的漢子,黃杉林走遍了肅南林區、草原,親歷了這些年來林區和草原上的滄桑巨變。
黃杉林的老家在馬蹄鄉南城子村,總共有52戶人家。黃杉林一家兄弟5人。兄弟們雖然選擇的生活方式不同,但大家日子過得都很好。在黃杉林老家,現在只有他老父親、二弟和四弟是牧民,這兩年建了暖棚,搞舍飼養殖,每年都有兩萬元左右的收入。他三弟以經商為主,經營著羊毛、羊皮收購生意,掙了錢在張掖城區買了房子,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他小弟還未成家,這些年來一直在城里打工。黃杉林最牽掛小弟。他說:“現在草原上的年輕人,已不安于傳統的放牧生活,他們渴望外面精彩的世界,都想辦法走出草原去打工。”
據了解,隨著牧區交通、信息等基礎設施條件的改善,牧民們的生活正悄悄地變化著。牧民們不再滿足于草原上傳統的放牧生活,只要能掙錢,經商、打工一樣是他們的新追求。
今年,南城子村有4個孩子考上了大學,是歷年來人數最多的一次。黃杉林說:“這些年村子里經常有孩子們考上大學。鄉親們對子女教育都非常重視,加上國家實行‘兩免一補’政策,還給寄宿生發生活補助,牧區的孩子們上學的條件越來越好了。”
近年來,肅南縣爭取各項教育建設資金1400多萬元,興建各級各類學校,全面改善教育基礎設施。縣上還積極落實國家的“兩免一補”政策,如今牧區的牧民孩子,不論家庭貧困與否,全部享受免費教科書、免除學雜費,寄宿學生全部享受生活補助。黃杉林說:“家中弟弟們的幾個孩子,現在上學不用交書費、學雜費,上了初中寄宿制學校的,1年還享受250元生活補助。”
當然,黃杉林說得最多的,還是林區和草原的生態保護。肅南縣地處祁連山腹地,境內分布著祁連山42%的水源涵養林,天然草場140萬公頃,是祁連山水源涵養林的中心區之一。日前,由《中國國家地理》雜志社等單位“中國最美的地方”活動評選中,肅南縣裕固族作家鐵穆爾以翔實的資料撰文推薦的祁連山草原,被評為六大“中國最美的草原”之一。馬蹄林區有森林1.2億畝,草原61萬畝,是祁連山自然保護區的一部分。黃杉林說:“近年來,馬蹄林場封山育林、造林逾萬畝,許多地方淺山區灌木林又恢復了起來,林線前移,林區生態環境正在好轉。”
肅南縣有關部門負責人說:“曾經一度時期,由于超牧超載,肅南草原沙化、堿化、退化嚴重。近年來,全縣范圍內實施禁牧圍欄,退耕還林還草,讓淺山區灌木林、草原得到了休養生息。”通過調整草原畜牧方式,全縣普遍建設暖棚羊舍,發展舍飼養畜,促使商品畜牧業從數量型向質量效益型轉變,讓牧民增收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人們的努力沒有白費,草原利用面積減少了,牛羊數量保持在相對的穩定,而牧民們的收入卻在大幅度增加。圍欄內的牧草長高了,美麗的草原又恢復了昔日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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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省政府歷來高度重視民族地區的發展,實施了一系列促進民族事業發展的政策措施,使民族地區經濟和社會各項事業得到長足的進步。“十五”期間,民族地區綜合實力得到進一步增強,少數民族民眾生活水平明顯改善,基礎設施建設步伐加快,社會各項事業蓬勃發展。“十五”期間,是全省民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最好、最快,廣大少數民族群眾得到實惠最多的時期。
八年退耕結碩果
嚴存義文瞡
金秋時節,走進環縣環城鎮唐塬村,持續四年的大旱使當地夏糧和秋糧基本絕收,只有在山間和梁峁的退耕地里,片片樹木和塊塊飼草為這里增添了一片生機。村民唐權博說:“這幾年,我家多虧了70多畝退耕地,不然遇上這連年的大旱,日子就不好過了!”
唐權博是環縣退耕還林(草)工程受益農戶之一。他家5口人,有承包地91畝,其中89畝都是坡耕地。在實施退耕還林工程中,他家先后有74畝坡耕地退耕。當初退耕時,他還有疑慮,問村干部:“這里地薄,本身就不好好長莊稼,一下子把這么多地退出來,栽上樹,種成草,以后全家人吃啥呀?”在村干部的宣傳動員下,唐權博知道了退耕還林是一項惠民的好政策,有了積極性。1999年,他家退耕18畝,2002年又退耕了56畝,先后栽植側柏30畝、核桃10畝、間作種草30多畝,其余全部栽成杏樹,并在退耕地周圍的86多畝荒山上栽上沙棘,僅他一戶累計治理生態面積就達160畝。現在果樹開始掛果,沙棘已有一人多高,有了明顯的生態效益和經濟效益。
74畝退耕地,國家每年為唐權博家兌現糧款1.5萬元。有了這些補助款,他家一年的基本生活費有了,還拿出一部分發展生產,叫來推土機平整了15畝梯田。他說:“現在雖然家里地少了,但地平了、地肥了,只要雨水好,15畝平地頂得上原先90多畝坡地的收成哩!”唐權博在退耕地里間作紫花苜蓿,每年產草1萬多公斤,還養了10只羊和27只獺兔,年收入1萬元以上。村民們告訴記者,現在山上樹多了,草密了,空氣也比以前濕潤了,山上多年不見的山雞、野兔等,如今滿山亂跑。
唐權博和村民們的喜悅,折射出退耕還林(草)工程給當地群眾帶來的喜人變化。村支書張治學介紹說,唐塬村是縣上確定最早的退耕還林(草)工程示范村。項目實施以來,群眾的積極性很高,戶均退耕達18畝,僅退耕地補助糧款這一項可為退耕戶年人均增加純收入560元。環縣自1999年被確定為全省退耕還林(草)示范縣以來,各級領導和相關部門高度重視,搶抓工程實施的機遇,精心組織部署,從縣到鄉到村層層簽訂責任書,落實了任務與責任。在治理模式上,打破村組界限,整山系、整流域推進。截至2006年底,完成退耕還林(草)34.33萬畝,惠及農戶3.75萬戶。項目區戶均退耕面積9.2畝,戶均得到國家糧款補助達7456元,是環縣投資規模最大、受益群眾最多,經濟、社會和生態效益最明顯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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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是1999年率先在全國開展退耕還林工程試點的三個省份之一,也是全國退耕還林工程建設的重點省。工程實施以來,各級黨委、政府認真貫徹落實中央有關退耕還林方針政策,緊緊圍繞“大地增綠、農民增收”的總體目標,認真實施退耕還林工程,結出了豐碩成果。1999年至—2006年,全省累計完成退耕還林建設任務2423.3萬畝,其中退耕還林1003.3萬畝,荒山荒地造林1330萬畝,封山育林90萬畝,使全省植被覆蓋率提高了3.35個百分點。工程實施涉及全省14個市州、86個縣市區和156萬農戶、660萬農村人口,累計為群眾發放糧款補助52.9億元,全省退耕農戶戶均受益3400元,人均受益800多元。
今年8月9日,國務院下發了《關于完善退耕還林政策的通知》,作出對現行退耕還林補助政策再延長一個周期的重大決定,受到農民群眾的廣泛歡迎。省上有關部門加大政策宣傳,在對過去8年退耕成果驗收的同時,加快制定《鞏固退耕還林成果專項資金使用規劃》和《25度以上坡耕地(含沙化耕地)退耕還林規劃》等,進一步搞好今后的退耕還林工作,使這項“生態工程”、“民心工程”和“富民工程”,為群眾帶來更大的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