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問,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儺戲本身的意義和形式。“影響會有的,但是盡量保持吧!”徐光文說。
王育科也點頭:“前幾次是為跳會而跳會,現在是發展經濟,宣傳我們村子的優勢,把人引進來。”
基于以上想法,目前他們首先一個打算是準備進城演出。由此產生了關于儺戲折子內容變更與否的問題,對此村民的意見分歧較大,有人主張增加新內容,就是從經濟因素來考慮的,比方可以增加財神這個角色,將來去城里演出時,經商的人可能會喜歡看,也會給些錢。更多的人堅決反對,認為給二郎神交愿不能亂加內容。
“服裝和道具不能變,內容也一定要傳承,絕對不允許增加!”徐光輝響當當地說。“但是說不加的都是老一代,老一代人不在了,年輕人肯定加!”
王育科的看法是,跳會的意義沒有變,但是形式可以有所調整,趨向文明,體現時代色彩。“當然不可能別人給錢就加情節,不能帶上面具做廣告!”他說。
說到道具,也有一個問題。儺戲表演時各角色念出的臺詞受到面具的阻擋,觀眾聽得非常吃力,甚至根本聽不清楚,這是個遺憾。臨夏縣委宣傳部的熊宗俊認為,戲里的臺詞就是要讓觀眾聽到,如果聽不到,那等于沒有。可以在面具上做一點小小的改革,在嘴巴處開一個小縫隙,這樣聲音就能傳達出來了。但是在場的老人們紛紛搖頭,說這樣就破壞了面具本身的美,而且面具是儺戲最重要的標志,絕對不能變。先鋒鄉的祁書記點著頭說,其實還是應該隨著時代而變化。
被一致認可的一個調整是準備在以后的跳會中吸納女人,因為男權思想的影響,過去寺院里是不準女人進去的,所以參加跳會的都是男人。“如今男女平等了。”他們這樣說。給二郎神“交愿”,人是夠了,但是因為現在許多男人外出打工,如果將來進城去演,人員就會不足,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加入女人。
“我們是祖先的傳統不能丟,更重要的是發展經濟。從國家來說是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王育科說。
“即使沒有后者,我們的會也還是要跳,不跳會群眾也不答應。現在跳會的意義是雙重的了。”徐光輝又強調。
對于跳會的延續,幾個老人表示不擔心,雖然也會有人不愿意擔任角色,但是鑼一敲,鼓一打,就被氣氛感染了,也跑來了,跳著跳著也喜歡上了。村子是個大家族,所以要有家族觀念,各人都要做些貢獻,否則對不住家族,也對不住方神。徐光輝說:“我們這一代現在老了,下一代傳承下來了,我們的事就做完了。下一代人接上了想法和我們都一樣。”
“下一代人接上了想法和我們都一樣。”這是徐光輝的愿望,而非事實。愿望能不能成為事實,只有讓將來的事實來告訴他,也告訴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