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的方言,展示了這座城市的特點,這座城市的本土笑星,又是市民生活的典型代表。”對于蘭州來說,提起方言藝術,人們會很自然的將目光投向張保和、王海。
張保和:“本土藝術要勇敢地走出來。”
黃河水嘩啦啦地流,水中的魚兒是自在地游。古老的水車吱呀呀地轉,兩岸的風光實在好看。炳靈寺的雕塑誰不稱贊?興隆山的游人常年不斷……
許多人對蘭州最初的了解,是通過張保和的這首快板《夸蘭州》。
張保和是西北地區著名的快板表演藝術家,他創作、表演的蘭州快板詼諧幽默,妙趣橫生,膾炙人口。他的快板以濃郁的西北地方特色和強烈的藝術感染力得到了群眾的喜愛,也受到了許多學者專家的關注,有人甚至稱之為“張保和現象”。有學者這樣表述:張保和的蘭州快板是一朵新開的藝術奇葩。其方言上的成功運用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押韻堅持在合轍的基礎上四聲分押,念準個別高頻詞的蘭州特殊讀音,善于準確運用蘭州方言常用詞與熟語,充分體現蘭州方言的明顯語法特點。
現任武警總部文工團藝術指導、中國曲藝家協會理事的張保和,繼續保持著創作的熱情,近日由他創作并表演的當代民謠《你知不知道》,以陜西快板的形式闡釋“八榮八恥”的主旋律作品,迅速被全國百家電視臺搶播,短短幾十天內,已在蘭州、西安、銀川等地傳唱開來。
11月18日下午,記者在北京民族園“保和藝術工作室”見到了張保和。一身軍裝的他依舊保持著西北人的風格。
記者:您在蘭州待了18年,西北生活了46年,在西北逐漸樹立起“西北笑星”形象之時,卻選擇了進京。很多人對此表示不理解,您當時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
張保和:走出來是必須的。只有走出來,你才能將本土的藝術展示給更多的人去看,讓更多的人去關注。有很多演員的功底要比我強,造詣要比我深,但是現在說陜西快板的,包括說蘭州快板的在外界能夠讓別人知道得很少,為什么我的快板能夠讓別人知道?就是因為我沒有放棄媒介這樣一個平臺。搞藝術的一定要重視媒體,否則的話,你演100場也不如在中央電視臺露一小面。如果你上的是一個大型晚會,那種影響要比你零零星星地演出影響大多了,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忽視平時的基層演出。
我常說,一個演員也好,一個作家也好,如果不在西北待是一種遺憾,如果待在西北,把這里的文化宣傳不出去,介紹不出去是更大的一種遺憾,所以當時我就選擇了離開蘭州,并不是不愛這里。而是要選擇一個更好的平臺,更有力的宣傳西部,歌頌西部,讓更多的人來熱愛這個地方。
記者:很多人說起蘭州快板會首先想起您,您可謂是用蘭州方言說快板的第一人,現在還記得剛開始用蘭州方言創作快板的情景嗎?
張保和:剛開始說了幾年段子雖然很受歡迎,可畢竟是別人的模式和本子,我知道藝術緣于模仿,但要有一個提升,就要有所突破。牛肉面是蘭州的特色,那我的特色在哪里呢?有一次外出辦事,走到農民巷時,遇到兩位家庭主婦發生口角,我正準備推車子要走,忽然幾句蘭州方言飄進我的耳朵里,多生動的語言啊!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嗎?我當時喜出望外。方言本來就不好學,要學的原汁原味就更難。此后,我一有空就進茶館,鉆小巷跟人家“喧”。“喧”著“喧”著就“喧”出門道了,段子也“喧”出來了。
拿著自己的蘭州方言快板第一次見觀眾,我心里直打鼓,自己拿不準這樣的方言演出能不能被接受,能不能被觀眾聽懂。演出時心情是很忐忑的,一上臺先用陜西快板來了一段,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這個時候我又忽然變成一口地道的蘭州話,臺下靜了一會兒,突然發出潮水般的掌聲和笑聲,戰士們笑得直不起腰,我知道自己成功了,當時那個高興啊,真是一種享受,感覺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自己的辛勤努力有了收獲。
記者:很多人說您是從黃土地走出來的,厚重的黃土地滋養了您的藝術生命。那么在整個藝術創作中,蘭州占有一個什么樣的地位和分量?
張保和:蘭州讓我更加明白了“越是民族的東西就越是世界的”,為什么蘭州快板能夠給人那么深刻的印象,那么受觀眾歡迎呢?就是因為它本土的特色所決定的,這堅定了我要把蘭州快板繼續搞下去,要把方言快板推廣得全國人民都能夠接受。
蘭州是一個很有文化的城市,藏龍臥虎,有好多非常優秀的文學文藝方面的、有真知灼見的一些人才,我從這些優秀人才身上得到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我的作品經常是在大家伙一塊聊天的時候,有一個什么樣的事,有一個什么樣的段子,有一個什么樣有趣的話,他們就告訴我,然后我就吸納到我的快板中。
藝術上是在西北成長起來的,做人上也在那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西北人的那種樸實,那種厚道,讓我受益無窮。還有就是能夠讓我吃苦,因為西北很艱苦,尤其西北的部隊比其他地方更艱苦,有的地方海拔5000多米,有的在戈壁灘上,荒無人煙,我在蘭州軍區戰斗藝術歌舞團生活的那十幾年,幾乎跑遍了西北所有的邊防哨所,如果你在那些地方去走走,看看戰士們的生活,就感覺沒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記者:您現在的作品以什么形式居多,都創作了些什么作品,有沒有想過再回蘭州制作一部作品?
張保和:以陜西快板居多,因為受眾比較多,大多數觀眾比較熟悉,容易聽得懂。自從上世紀90年代初出了第二盤磁帶后,已經15年過去了,基本再沒有出過專輯,在北京以后一直打算要出,但是由于忙于演出,還搞一些行政工作,事比較多,沒有抽出時間,我想以后要出專輯就以CD的形式出,制作成“張保和快板集錦”,有以前一些作品的回顧,并收錄現在的一些新作品。
最近創作了一首當代民謠《你知不知道》,我準備做成一個系列,這其中的第一部叫“榮辱篇”,第二部叫“奧運篇”,奧運篇的初稿已經拿出來了,正在廣泛的征求意見,加緊修改。第三部叫“和諧篇”,其中上篇是《我為孩子說句話》,下篇是《我為父母
說句話》,《我為孩子說句話》計劃和甘肅有關單位合作。
記者:我想不同的環境會給一個人的藝術創作帶了或多或少的影響,來北京后創作的內容與在蘭州時相比較有著什么樣的變化?
張保和:以前我說蘭州快板也好,陜西快板也好,都只是說一些風趣的,幽默詼諧一點的。來北京后創作的幾個作品都是和改革創新緊密聯系起來的,反映了一些重大的題材,作品的文學品位上有了一定的提高,《萬里尋親》《雪落無聲》都是非常動情地,不是讓你哄堂大笑,而是讓你感動得潸然淚下。
記者:您覺得自己能夠走出來被更多的觀眾所喜愛,優勢在哪里?
張保和:對于我們本土的藝術來說,一是一定要往外闖,二是闖的時候一定要創新。否則好多晚會不敢用你,因為它那么大的舞臺,人家都是幾個人幾十個人,有的上百個人才能鋪滿舞臺,你一個說方言快板的,一個人在上面單打獨斗演的話,導演不敢用。要用的話也是把你擱在犄角旮旯里面,得不到別人的重視。我們就是要創新,就是要跟上時代。我在快板的創新上可能還是比較超前的,當別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或者別人還沒有著手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音樂有機的結合在我的快板里面了。當別人還在一個人或幾個人說快板的時候,我就嘗試著幾個人十幾個人或者更多的人來跟我配合著一塊說。最典型的是1996年的《夸延安》,有12個男孩子12個女孩子和我一起上去說,那就要比你一個人演出的時候有感染力,給人的視覺沖擊力也要強許多。
記者:走出來這么多年,經歷更加豐富了,視野也開闊了許多,現在回頭去看,您對蘭州本土藝術有一個什么樣的思考?
張保和:蘭州有好多藝術作品是特別優秀的,有些在全國甚至是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比如《絲路花雨》《大夢敦煌》都是叫得非常響的。由于蘭州悠久的文化積淀,形成了良好的基礎,培育了一批很優秀的人才。